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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带领着另外的将士往皇城的方向驶了去。
崔湜并不知晓李隆基和婉儿之间的恩怨,否则他或许就会坚持随他进宫了。
婉儿如同当日被逼宫的女皇那样,正襟危坐着,闭上双眼,宁神听着外面的一切,然后问道:“兰儿,你听到了吗?”
兰儿听到了,只是她却并未惊慌,似乎预感到了婉儿的未来注定是悲剧,于是淡淡的说道:“娘娘,让奴婢为你换身衣服,梳理一下吧。”
婉儿微笑着看着她,如果不是遇到了这场宫变,如果不是她处在一个如此微妙的环境中,婉儿相信,她一定会成为另一个自己,不,或许比自己更伟大。
兰儿在浴盆中洒下了片片牡丹,晒干的花瓣在水中渐渐的舒展开了,弥漫了满眼的繁华。
“奴婢知道娘娘喜欢牡丹,所以特意在春天采摘了一些,现在总算用上了。”兰儿边为婉儿宽着衣边说道。
婉儿淡淡的说道:“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莲花。”
“可是奴婢常常看到娘娘勾勒牡丹,却从未在太液池边停留过。”此时的兰儿,俨然便是婉儿相交多年的老友。
婉儿思索了片刻,叹道:“因为武皇喜欢牡丹,而莲花,那是关于我和贤的回忆。”
从随显回到大明宫后,婉儿从未驻足过太液池,不是不喜欢,只是感叹于背后的故事而不敢触及。
替婉儿沐浴完毕,兰儿为她穿上了一件粉色的宫装,外面罩着白色的长袍,使她看来无比的端庄典雅,这样朴素的贵气婉儿已很久不曾拥有过了,自从女皇下旨在她的额头上雕刻下了抹不去的殷红,婉儿的装束便是充满了无尽的魅惑的,此时从新回归本真,婉儿似乎找回了某些遗落的东西,细细的在镜中打量了自己很久。
兰儿为她施了淡淡的脂粉,却跳过了头上绽放的寒梅。
“把笔给我。”
兰儿递过,婉儿接了,沾上了一抹朱红,细细的描绘了起来。
火把照亮了皇宫的各个角落,宫人们的哭泣声,将士的怒吼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只是他们却始终不曾到达含冰殿。
此时,香儿及韦氏的其他人都已经被处决了,那些禁军毕竟都是李唐的军队,心里念着旧主,现在李隆基带兵杀了回来,他们见韦氏大势已去,便倒戈相向了起来,所以,李隆基很快便占领了皇宫。
此时,他就站在高高的玄武门上,冷眼望着皇宫的一切,多年前,他的曾祖父就是在这里发动了政变,登上了皇位,现在他又在这里夺回了江山,一抹冷冽却骄傲的微笑不经意间爬上了他的嘴角。
部下刘幽求走上了玄武门,禀报道:“王爷,韦氏一族已全部诛灭,整个皇宫都已被控制了下来,只有,只有含冰殿还没有去。”
“上官昭容?”
“是。”刘幽求道:“昭容娘娘曾在先皇遗诏上,立下让相王入朝参政的旨意,也算是为大唐尽了力,所以,属下不知该如何处置。”
李隆基静静的听着,末了,却冷冷的道了一声“斩。”
婉儿没有猜错,李隆基和她到底是一类人。
刘幽求本想替婉儿求情的,但听到如此决绝的旨意,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退下了玄武门。
李隆基对婉儿的感激,对婉儿的恨意都从未表露过出来,即使是面对他姑姑太平的时候,所以太平在他起事前才什么也没说,她本以为,李隆基会念着当日婉儿请求武皇让他们出宫,而她又是自己最好朋友的份上而放过她的,却到底还是错了。
刘幽求到达含冰殿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此时的婉儿正静静的站在太液池边,身后跟着兰儿。
现在,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慌乱中,只有这里还维持着难得的平静,此时的荷花已经枯萎,月亮的倒影在水中随着波涛跳跃着,婉儿静静的站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认真的回忆了从前。
李贤,你还好吗?奈何桥上,你是否已喝下了尽忘前尘的孟婆汤?还是,你仍在那桥上等着我,来世,让我们携手,天长地久,永不相弃。
武后,你还好吗?敬仰,仇恨,我们兜兜转转的一生,是你带我出了掖庭,却也是你毁了我本有的幸福,爱,恨,那傲雪绽放的寒梅,开了,谢了,而我们也都终究成了过往。
李显,你还好吗?爱过,恨过;痴缠,误会;皇权,争斗。人生真的或许就是轮回,纠缠了半生,到底还是为你披上了嫁衣,不曾送你最后一程,只愿你来生不要与我再相遇。
武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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