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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敬儒不为所动,冷冷地道:“孽障,将你做的好事当着亲家翁的面说出来吧!”
原来两年前虞敬儒大病一场,每日都需要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调养。而他在落月村开馆授课收入虽能养活一家大小,但积蓄不多,更何况还得花钱培养虞笑嫣。时间一长,医资便成了问题。家中倒是有几幅名家真迹,虞敬儒却道是祖传字画,宁死也不愿出售。
虞之远已有十六岁,痛恨自己没有办法救父亲。后来,他想到妹妹虞笑嫣有一手好的画技,特别是摹柳行淼的画已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他暗中找虞笑嫣商议作画出售了救父亲。
十一岁的虞笑嫣只是听父亲说江家家主非常喜爱柳行淼的兰草,平日练习描摹便多些。一来二去,连虞敬儒都夸她的兰草可以以假乱真了。
兄妹二人摹了几幅兰草。不过他不敢以赝品充真迹,在画的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虞”。几幅画拿到镇上古玩店竟买了一百多两银子。回家只对虞敬儒说是卖了几幅虞笑嫣的画。
兜兜转转,竟然让江无邪重金购得献给了江崇德。江崇德念及虞敬儒的父亲终生不曾寻得柳公真迹,又送到了虞家!
“这画成色看上去至少有一百多年的年岁了,是怎么回事?”虞敬儒气得直哆嗦。
虞之远不敢隐瞒,缓缓道来:“古籍上有记载,用药汁加上烛熏,火候掌握得当,便可呈古画的色泽!阿爹,我与妹妹当日已在画下注明了‘虞’字,明白地告诉过买主是赝品的……”
“你住口!”虞敬儒喘息着扶住了桌沿,“你以为人人都是如你所想么?他们就不会起旁的心思么?如果都如你所愿,那今天这画又是怎么回事?”
江崇德不可置信地接过卷轴,颤抖着用指甲刮了刮画卷下方的一团黄浊的污迹。一个娟秀的“虞”字赫然出现在纸上!
“爷——”随着江北一声疾呼,江崇德缓缓倒地。
好容易叫醒过来,他怒道:“无邪这个逆子,做事欠考虑。他哪里是找的大家鉴赏?分明是人家合手来骗他银子的!他这般行事,让我如何放心将家业交给他呢?”
事情最终在虞敬儒和江崇德争相自责中告终。
虞敬儒喝退儿女,守在江崇德身边赧然道:“都怪我教子无方。江虞两家的亲事就这样作罢吧!笑嫣实在配不上你家无邪!”
江崇德执意不允,只骂江无邪做事不动脑子。后来两人商定,等虞笑嫣年满十五将着江无邪来迎亲。
原本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了,可江崇德一来上了年纪,加上急火攻心。一回上京便病倒了。这病来得凶猛,不出一月便病逝了。虞敬儒得到消息后,已是三月之后,料想老朋友的死与赝品一事脱不了干系,便亲自修书一封到江家,希望解除两家婚约。毕竟虞笑嫣未进门便间接害死了公公,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一月后,现任江家家主江无邪托人带来信函。一封是江崇德临死前写给虞敬儒的,声称两家婚约不得更改。一封则是江无邪写给未来岳丈的。言词恭敬谦逊,表明为父守孝三年期满便会来迎娶虞笑嫣进门。信的最后却抛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父之遗命,不得不从。
虞之行愤然道:“这明明是有怨气的!笑嫣过去一定会受委屈。”
虞敬儒没有见过江无邪,但从字里行间仍是读出了他的怨怼。他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是我虞家负了江家在先。以后笑嫣日子如何,只得看她的造化了。”。。。
第003章 人伦
三月的杏花树下,一个身着浅绿衣衫的女子默然地望着满树的繁花。日光透过粉色的花枝洒落下来,点点碎金,疏落间离。轻风动处,花雨片片。少女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韶华流转,更有着让静立于小院一隅的虞之远似懂非懂的哀伤。自从三年前,江崇德因摹本的事过世后,她便再也不曾开怀地笑过。似蹙非蹙的眉梢和着眉心那颗朱砂,并不见愁怨,却也不见欢悦。
虞之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难怪村里人要说她像观世音了。她不正是和观世音一样喜怒莫辨么?
再过几天,江无邪便会来接虞笑嫣去上京了。虞笑嫣从小对江无邪这个夫君的幻想已被深深的忧虑所代替。
在虞家人意料之外的是,江无邪并没有如约前来亲迎虞笑嫣,而是着了几个得力的仆妇和一帮奴才来迎亲。十八口红漆箱子装着满满当当的玉器珠宝,绫罗绸缎。落月村的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都道虞笑嫣嫁了一个好夫君,将来富贵不愁了。
虞笑嫣在房中只是苦笑,钱财对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