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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忍痛前去亲求燕王,让其亲允她出府,只为免了她的干系。
这到底是怎样一段孽缘?
徐徐清风拂过,那滴泪,终是落了下来,跌碎于抚拦之上。
第三卷 阋墙 第七章 若得长圆如此夜
是夜,亥时三刻已过。
大明殿内,烛火,却宣如白昼。其实并无旁人,是徐王妃一早让乳母将世子朱高炽抱了来,要稚子在燕王膝下承欢而已。
小世子此时刚满周岁,却不肯让人抱,只在乳母手指中蹒跚学步。比平常孩儿,略胖些,一张小脸宛若银盆,软声笑语,满室皆闻。
朱棣,不过一件家常的袍衫,俯身,逗弄着自己的长子,一只大掌被孩童的小手握住,俊颜之上,俱是和煦的笑意。
王妃在这父子二人身后,悄悄看一眼更漏,时辰,眼见已经差不多了,她平了气息,强笑道:“王爷,炽儿也该歇息了,让乳母领下去吧?”
朱棣直起身,微笑颔首。
一旁的乳母及教养宫人得了令,赶紧上前接过小世子,也不管他挣扎,低头施了礼,踽踽退去了。
徐氏再向云茉使个眼色,柔声再向朱棣道:“时辰不早了,王爷,也早些安置吧。”
朱棣点头,一双凌厉的眼眸,映着烛火,比白日里,倒是和缓了许多。
他端坐于首席之上,接过刘成手中的茶,抿一口,看似不经意地问着:“前几日,京中又来信了?”
徐氏根本无心作答,赔着笑轻道:“是。是大哥的信。”
朱棣搁下茶盏,眼眸内,含着淡淡的笑意,继续问道:“你兄长近来如何?”
徐氏似想了想,才道:“不过是刚承了魏国公的世袭,百事浮杂些罢了。”
朱棣若有所思,但笑不答,神色虽淡,却深不可测。
徐氏痴痴望着他,心念,随之一动,半晌,始低低道:“妾身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徐氏看一眼殿内诸人,清咳了一声,那刘成会意,赶紧挥手示意,登时,殿内诸人俱随着他一齐退至廊下候命。
朱棣笑:“怎么,王妃还有私房话要与本王讲?”
徐氏涨红了一张面孔,犹豫良久,始接道:“妾身一直有一事不解,今日就斗胆问了,请王爷明示妾身。”
朱棣的眼眸暗了一层,浮出一丝戏谑。
徐氏轻声道:“我听府内下人们讲,当日,王爷在狮子桥上救下秦氏,是因为……秦氏的眉目与妾身相似。此话,可当真?”
朱棣回望着她,笑意,略略敛了几分,点头道:“确实。”
一抹惊喜之色,自徐氏的眼中跃出,她犹自不信,颤声道:“王爷,不诳我?”
朱棣站起身,不再望她,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你有了身子,早些回去歇息吧。”此语,无疑已是逐客令。
徐氏并不恼,心内,既忐忑难安,却又欢喜不胜。
此刻,亥时四刻已至,秦氏交予自己的使命,她已经达成。她毕竟心虚,再看一眼案上的更漏,心力,也随之松懈。屈膝再施一礼,虚浮着脚步,轻声告退。
她才刚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刘成就去而复返,竟是来通传隆福宫西偏殿内的主子求见。
朱棣,缓缓自内殿的椅中站起身,放下手中的卷宗。
他只说了一个字:“宣。”
不过片刻,那抹小小的身影,便徐徐而入。
一袭淡绿罗裙,发髻低挽,一张小脸虽仍是苍白,却比病中稍微丰盈了些许,倒平添了几分娇憨。
她望着他,一双杏目点漆如墨,轻道:“罗敷……见过……燕王。”
他不答,只低头望着面前十步之外跪着的小小身影。
这是她第一次跪他。
无俦的俊颜上,掩映着殿内夜烛洒下的斑驳阴影,深邃浮凹,却不可窥测。良久,始应道:“起来吧。”
她颤巍巍直起身,明眸回转间,幽幽然,仰望着他的眼眸,却皱眉道:“燕王,因何……不来……看……”词句破碎,竟然是在问他为何不来看望她。语中,含着坦白的怨,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他跟前抱怨他待她凉薄。睫若蝶翅,再扑簌簌落下,掩了女儿的慌乱,屏息望着自个身侧那一道半透的青纱帷幔。他此刻,若接纳了她的婉转,则必会允了她接下来的所求之事。
他依旧不答,只一股气息缓缓升起,眼眸内的精光逐渐收敛,一点一点暗了下去,换成暗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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