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第1/4 页)
傻姑娘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语气亦十分平静,道:“大少爷为甚么要瞒着,我怎么知道,我只晓得是你不让我说出来的。”
“好,好,好。”贺济礼气急反笑,连道三个好字,朝外唤人,要找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来行家法,看傻姑娘重刑之下还敢不敢扯谎。
“万万不可。”孟瑶同二妮齐齐出声阻拦。
孟瑶道:“她肚子都大了,要是打出个三长两短来,事情就更说不清楚了。”
二妮道:“大表哥,傻姑娘在我店里行为举止如何,我都看在眼里,你要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种,我头一个不信。”
贺济礼听孟瑶这语气,还是有几分信他的,心下稍慰,但见二妮如此信誓旦旦地坚称傻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又忍不住火冒三丈,冲着她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二妮唬了一跳,匆忙起身,真出去了。
孟瑶去拉她,没有拉住,嗔怪贺济礼道:“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你怪到二妮头上作甚么,她来告诉我,也是好意。”
贺济礼拿起茶盏欲摔,又有些舍不得,只好重重顿到小几上,怒道:“她是好心还是歹意,我分不清楚,只晓得她同傻姑娘一样血口喷人,污蔑于我。”
三个人,两样说法,照说两票对一票,孟瑶该信二妮和傻姑娘,但她见贺济礼气愤的模样,实在不似作伪,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想了想,试探道:“若真放任傻姑娘在外头生下孩子,只怕于你德行有碍,不如先把她接回来再说。”
谁知贺济礼不但死活不肯,甚至还有责怪孟瑶的意思,道:“连你也不信我?她怀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儿,我为何要把她接回来?难道要我替别人养孩子?”他越说越生气,最后竟一甩袖子,出门去了。
知梅就守在门口,见状走了进来,满脸担忧地问孟瑶道:“大少夫人,怎办?”
孟瑶的表情十分放松,微笑道:“随他去罢。”
知梅不知这个他或她,是指贺济礼,还是指傻姑娘,待要追问一句,忽地又明白了,低声一应,帮孟瑶添过茶水后,退至一旁。
因着孟瑶这句话,这件关乎子嗣大计的事,竟就此揭了过去,贺济礼照常教书,闲暇时想法设法瞒着州学做些小生意;而傻姑娘更是奇怪,回到二妮店中后不哭不闹,更不上贺府要求搬回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会把孩子生在外头似的。
孟瑶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索性装了个全糊涂。这日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她见天气甚好,遂命知梅将园子里新开的菊花采了一篮子,带去拜访魏姑娘。她坐着轿子到达魏姑娘街边的小宅时,正逢魏姑娘在后院发脾气,所有的丫头婆子噤声站了一地。
因所有的人都垂着头,无人瞧见孟瑶,孟瑶便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只听见里头传来魏姑娘气愤抱怨的声音,讲得大抵是不满孟府又派嬷嬷来教导她礼仪。过了一会儿,屋内渐渐安静下来,陆续有丫头婆子朝外走,一丫头瞧见孟瑶,“嗨呀”一声,掀帘朝内禀道:“小姐,贺府大少夫人来了。”
魏姑娘亲自迎了出来,向孟瑶行礼,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这家治的,竟连来了客人都不晓得。”
孟瑶回了一礼,笑道:“我是才来。”
魏姑娘执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厅内,分宾主坐下,小丫头端上茶来。孟瑶自知梅手里接过花篮,笑道:“闲来无事,又见园中新开了几样菊花,便采了几朵来送你,留着插瓶顽罢。”
魏姑娘笑道:“属你们南边的人最爱个花儿啊朵的,我也学起来。”她身旁的小丫头接过孟瑶手里的花篮,捧到魏姑娘跟前请她瞧,魏姑娘闻了一回,大赞香气扑鼻,当即让人取来花瓶,灌上清水插了起来。
魏姑娘看着小丫头插了会子菊花,突然叹道:“大少夫人,你这样一个细心体贴人,怎么却有个爱强人所难的娘家?”
孟瑶此来,正是要与她讲一讲这事儿,没想到她却自己先提起,遂问道:“此话怎讲?”
魏姑娘命人拿出一本已撕作两半的书,忿忿地道:“你看,上回你母亲温夫人从西京派了嬷嬷来,被我轰了出去,结果这回又使人送了这劳什子来,究竟甚么意思?她以前告诉我,最喜爱我的无拘无束,不拘泥于繁文缛节,而今却怎地又叫我学起这个来?”
婆子将书递给孟瑶,孟瑶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女诫》,这书不仅被撕作了两半,还沾染了不少茶水和灰尘,依稀可见当时魏姑娘是何等的愤怒。孟瑶拿出帕子,轻拭《女诫》封面,微微笑道:“魏姑娘可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