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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世子早已回去多时,公主却还独自坐在廊下。瑛夕取了披风为其披上,见她回过神来,拣了话题问:“钱还了吗?”
这一问,瑛夕又想起那件事来,皱眉道:“人都不在裴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奴婢等了很久只得回了。”
令妧淡淡应着,侍女说的话她实则听得半进半出,脑中恍恍惚惚的,还念着今日廊下的人。
他还是那样风 流倜傥,他们却早已回不去以前了。
“走吧。”她起了身,抬手拢了拢鬓角几缕散下的乌丝,远处柔和日光拨开薄云透下来,染红了一片天。
杨御丞一袭青衫立于小道尽头的修竹旁,雨虽止,可风未静。幽幽一吹,便有无数水滴自竹叶尖抖落下来,悉数落于他肩头衣襟。他敛一抹沉色,低声道:“臣送公主回去。”
令妧没有拒绝,而是淡淡道:“也好,本宫也有话要和大人说。”
要说熟悉,她与杨御丞相识亦不是一年两年。昔日太皇太后在时,杨御丞便是她的亲信。一年里总有几次会派他前往玉泉寺探一探令妧的情况,大约便是那时,那种别样的情愫便深入他的骨髓了吧?同样是妙龄少女,他的妹妹尚雪可是杨家的千金宝贝,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而这一个虽是公主千岁,却要受到这样的冷待。他怜她惜她,最后是再也放不下。
“大人?杨大人?”
幽幽话语传至,杨御丞浑然一惊,忙低头道:“公主恕罪,臣失了神。”
令妧音色柔和,话语也轻缓:“本宫接下来的话你且记得心才好。”他不觉回眸,她已开口,“皇上和昭儿关系缓和的事你也自当说与秦将军听。日后本宫若是不在,你和秦将军要全力忠于皇上。皇上身子弱,朝政上的事劳烦杨大人多担待些。”
杨御丞的眼眸微微撑大,彼时再看她的眼神也不再矫情,就这般直直望着。再不必细细地问,今日她与南越世子说了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
联姻……只能是联姻!
杨御丞额角冷汗涔涔,她不是贸然会应下此事之人,这中间究竟还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吗?
“公主……”
“日后仍旧要密切监视瑞王的一举一动。”她很自然的打断他的话。杨御丞一怔,也只得应下。
第一章 推开04
南越使臣来朝已有四日,说是来接人确实也待得久了些。宫中太医也传来消息,说康太妃的病情已稳定,可以上路,少帝下旨准其两日后起程南下。
而南越欣妃薨的消息却在第二日的傍晚传至,却是直接传到令妧的手里,用的飞鸽传书。径直将手中信笺攥在掌心里,令妧冷冷一笑,欣徽公主即便死了,南越皇帝也不会将消息这样快告诉世弦。这康太妃要接便接去,世弦有了胤王这个盟友,便也不怕瑞王等人了。
这两日,裴府一直空无一人,瑛夕去了不下三次形势依旧。令妧因为朝中之事也无暇顾及裴无双,心念着也许是裴家的人找着了他。那次在街上,他不就曾说过差点遇上裴府的人吗?这样想着,便也放了心。
屋内檀香轻曳,袅袅鲛绡帐外似有人影浮动。
令妧叫了几声瑛夕也未闻其声,心觉好奇,便掀起了绡帐步出内室。檀色木门紧闭,一侧雕花窗户却是大开,旖旎柔光照入房中,将窗前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也不知他何时来的。
这样立着单看他,恍惚中竟生出孤寂来。
令妧心头一动,脱口唤他:“世弦。”
扶着窗沿的手指略略一颤,指甲似是抠进木屑,微带着刺痛弥漫。片刻,才瞧见他回过身来,窗外柔光悉数照在他的后背,将那一副俊颜沉在阴影里。任凭你细细瞧,竟也看不清他的神色来。
素衣长裾下,女子纤弱身姿隐现,他呆呆望着,耳畔又想起先前南越世子于他面前说的话——陛下想的事我家王爷也已早早做到,此番康太妃即便前去,也只能瞧见欣妃的尸首了。
——陛下应了我家王爷的事,甚好,甚好。
墨晶瞳眸沉着怒,他竟不知她何时还去找过南越世子!她还瞒得那样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她悉数在他背后做了,却还要借南越世子的口来告知他。
莫非如此,她究竟打算何时叫他知道?
待到和亲当日吗?
见他不说话,气氛沉得有些压抑。令妧心中有了慌意,便又低声笑了笑:“你怎突然来了?”
这一问,竟引得他冷冷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