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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安王妃惊诧地撑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胤王挂帅!”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也被冷水浇灭,儿子的性子她最是了解,国难当头,去的又是他从小视如兄弟的胤王,这个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来的。
冀安王府外,一人一马应着早暮隽冷的空气而来。家丁忙上前拉住马缰,恭敬与胤王行礼。
“你家王爷可在?”他便问便往前走去。
家丁摇头一声叹:“在呢,边疆打仗了,我家王妃担心世子爷,正在世子爷的屋里哭呢,王爷正劝着。”家丁顿了下,才小声问,“殿下来了,可要奴才去通禀一声?”
胤王想了想,便道:“不必了,去忙你的,本王自己过去便是。”
世子与胤王亲厚,这是整个崇京的人都知晓的,家丁便也没有执意,行了礼便退下。
廊下灯笼已亮起了光,幽幽暗暗的,将路过行人的影拉得好长。明日便出征,此次却不同以往,胤王来王府便是想问问二老,可有什么要托他转交允聿的……思及此,他似有嫉妒,嫉妒允聿双亲皆在的幸运。
入暮渐深,胤王穿过甬道一路过去,遥遥却不见允聿的房内点灯。他不禁慢放了步子,还以为是家丁弄错了,以为那二老并不在此。在廊下短短一立,胤王正要转身,忽而闻得里头有声音传出,急急带着一抹哀怨——“他长这么大,你总是这不许他做,那不许做,现在好了,打仗了还不知能不能回来。即便回来了……回来了……”那声音一低,随之哭声渐深,“我虽盼着他回,可又不敢叫他回来,他与静公主的婚事王爷竟在皇上面前应了,你叫他日后怎么办?”
而后闻得冀安王爷沉沉道:“此事你要本王如何?那日皇上与本王谈话之际又提及当年之事,本王怕他起了疑心……便不敢拒绝!”
冀安王妃凄凉含笑:“不敢拒绝……便是可怜了公主与君儿那两个孩子,谁知道他们……他们竟是堂兄妹,他们成婚便是乱 伦……若真要这样,我便希望他一直待在边疆不要回来,可是不回来……我的君儿啊……”
外头绢丝灯笼的光照不进重帷密掩的内室,幽黯光线下,冀安王妃一脸悲戚,哭得不能自已。冀安王爷宽厚大掌圈住妻子的手,喉头似有什么哽住,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外头,廊下男子不免心中一震,堂兄妹?允聿与静公主是堂兄妹!广袖下,胤王双拳紧握。
当年之事,当年之事……
建璋十年梁王叛乱之事!
作者题外话:好吧,我邪恶了一把,允聿的确是梁王的儿子。当年的事是被密线织就的一张大网,且听我慢慢道来。。。。
世弦孤身奋战,胤王苦剩一人,庆王果真那样光鲜吗?还有允聿,这个当年血腥杀伐下仅存的梁王府最后一条血脉,他的命运又将如何?
【涅槃】17
建璋十年于胤王一辈来说已是很遥远的一个年代,他尚且也不过刚满一岁,还是什么都不知的婴孩。却也听说过梁王拥兵自重,于建璋十年三月起兵谋乱之事。
五月初夏,越皇以田华为镇护将军,围困梁王军队于济州。又十日,叛军被剿灭,梁王身死,头颅被悬于崇京午门,示众三日方下葬。
月中,越皇下旨,梁王府年十三以上男子皆处死,年十三以下充军,终生不得回京。妇孺皆入贱籍,充作官妓。
梁王妃誓死不从,并着梁王生前留下的亲信侍卫连夜护送两位幼主潜逃。越皇震怒,当即下旨诛灭叛军余孽。也是到那时,众人才知原来梁王将他所有亲信精锐全部留在梁王府,以保护王府中人周全。
那一夜奋血浴战,王师军截杀梁王长子于南门,追击梁王次子于北郊寻木林,梁王妃携姬妾饮鸩于梁王灵前。
整个梁王府无一幸免。
那一年,梁王长子不过三岁,幼子才刚刚出生月盈。
天色泛凉,寒夜才刚刚开始。冀安王府灯火摇曳,将那抹身影沐上一层黯淡光亮。胤王已出了身后院落,于廊下静静站立,一手扶住华梁,脑中电光闪石,影影绰绰又像是记起一件事。
梁王次子便是被冀安王府的大公子斩杀,他以一己之身力战叛军而力竭身亡。后越皇下旨,追封其为信安侯,并以亲王之礼下葬。
自此,即便是皇室宗亲,地位亦不如冀安王爷!
胤王眉目幽深,手上因为太过用力,抠出的木刺被深深刺入指甲中。
信安侯——冀安王府真如父皇深信的那样吗?任谁也想不到,冀安王爷竟用两个儿子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