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页)
上呼啦一把覆了粥碗,敲着筷子上窜下跳,边鼓捣边喊起从前云中老宫人教他念唱的歌谣:“打呦打呦打,骂呦骂呦骂。好闺女,好娘爹,打一团啊骂一团,爱呦爱呦爱。”
“这是干什么!行言做念如同粗鄙村人,可有规章可循?!”
门猛地由外推开,一同映出拓跋濬黑青的脸,他殿前议事吃了满肚子火,自不能去李婳妹那里怕言语不顺伤了人心。只得绕了后院来,见得满室乱景,无处可发的火,自如冲天一怒,宣泄得酣畅淋漓。
拓跋濬这一吼,几乎能将房梁冲顶上天。
“哎呦哎。”小雹子第一个反应是从桌上滚下来,扭着母亲裙尾,“坏坏,老虎来了。”自那日云中一吼后,也不知师从了谁,小雹子张口谈起自己老爹时便念老虎。也是后来冯善伊才明白,他喊老虎,是因拓跋濬常衣袖口常绣着的虎豹。
“我们这是培养感情,亲子同闹同乐。您想参与要排队。”冯善伊背后的手一挥,方妈即明眼色的将冯润和满脸粥汁的小雹子牵了下去。
拓跋濬没理她,揣着奏折直入书阁间,长袍滑了地上,滚着汤汁米粒,他皱死了眉,提着袍角绕开。
冯善伊探出头去召唤几个宫人轻手轻脚过来收拾残局,剩下的光景只得守在书阁对隔的软榻上自寻乐子,半天工夫的荷花绣成了白色豆腐渣,棋谱摆了好却觉得无趣,终是逃出了案上摆了几日的佛经,一笔一笔抄起来。四年来默佛经养成的习惯,无所事事便以这些打发时间,抄着抄着便也睡过去,再醒过来时,更声响了起,惊得她忙坐起身,擦了口水向书阁望去,灯依然是亮着的,偶尔有翻页的声音依稀传出。
“冯善伊,你过来!”这一声由阁中飘来。
冯善伊压着困劲儿往里走,进了书阁,扶着案前坐了团椅中,静候问讯。
“你站那。”拓跋濬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满手的奏折掷了满地,突兀地抬了袖,“站那,容朕骂骂!”
冯善伊打了个呵欠,困得发晕,索性不吱声地站了身来,立在他说的位置上。
拓跋濬围着书案转了一圈,大甩了袖摆,猛拍了把椅木:“穆伏,朕多次下诏免黜朔恒两州赋税徭役。这州衙郡县报上来的折子怎么会说,税役重难堪负。揣着天家皇命,榨着百姓汗血,是你们在吃干饭,还是朕在吃!”
冯善伊打了个嗝,幽幽道:“晚上喝的是粥。”
拓跋濬仍是陷在自己情绪中,背过身去,又恨恨落拳于桌上:“闾里空虚,民多流散,绥导无方。佞邪当途,百官多贪,为法混淆,昏于政!司徒陆丽,朕封你做尚书,你竟屡次瞒报百官之不法,是与同流者共罪!”
冯善伊稍有些醒转,抬眼看了看面目绯红的拓跋濬,才知他这是把当朝上不能说的话一口气言尽,把奏折里不能骂的字眼尽数托出。皇帝做得如此怨恨窝囊,倒也着实辛苦。
拓跋濬猛得进步,一袖直指冯善伊,咬牙怒喝:“乙浑,当今天子起用个汉人又如何。胡汉皆是朕之子民。朕告诉你,朕不仅要用他高允,还要赏他封他!你率千军万马揭竿而起,朕也无所畏惧!”
冯善伊睁开双眼,只觉一番痛骂中,方才那句正是骂得她心眼舒坦,隔了许久,她愣愣道:“您,再骂一遍!”
拓跋濬怔住,忙收回了袖子,抿了唇声音稍低:“朕,骂这个做什么。”
他要起用汉人,不仅是起用,甚至要排除万难,将大权赋予一个汉官。
他方方说了那句,胡汉皆是。。。。。。子民!
冯善伊只觉满心满眼都欢腾而起,困意倦意全无,面上诡异地笑过,而后忙握紧拓跋濬袖口,讨好道:“皇上您渴不渴?饿不饿?累了罢。臣妾给您捶捶肩。”不等说尽,即是转了拓跋濬身后,软拳轻砸向他后背。
拓跋濬不解地皱眉,反握住她手,将她拉至身前,低了声音:“朕将你骂傻了?还是你疯了。”
她只是垂着头,没有吱声,许久摇了摇头。
他从未见过这模样的冯善伊,于是命她抬头,她还是不动。
他只抬手一勾,毫无温柔的勾了她下巴,直对着她表情。
素白的脸比平日更白,裸色的唇隐隐发颤,能看出深深抿过的齿痕尚泛着红印,那一双眼睛似团着玉,晃一晃,便能落出水来。长睫抖了抖,她移了开视线,只不知向何处望去。
拓跋濬一惊一愣,松了手,转过身去,手搭了墨台上:“是朕骂得凶了吗?”
冯善伊果断一笑:“您骂得越凶,我心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