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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家可真够跋扈的,连赋税都敢动脑筋。”昭阳冷笑,将手中一封密折递给曦凰,“用朝廷的粮养他们的兵,算盘打得可真好。”
曦凰只扫了一眼,便将之搁回案上,“作茧自缚,以为稳坐外戚之首就无人能拉他们下来了么?”
“那我们?”昭阳将桌上几封摊开的密折理好。
“现在由李隆绪掌理赋税,只要别动到军队头上,随他们去搞。”曦凰漫不经心的将毛笔濡湿,在宣纸上画着一株雪梅,“边关如何了?”
谈及此,昭阳拍掌道好:“节节制胜,我军已夺下了延津、伊侗和烝吉三城,过不久军报便能抵京了。”
过此三城,后面就是嘉陵关了,只需夺下这个险隘,西北诸省将能有十数年的安稳日子可过。只是曦凰不认为完颜澈能轻易的让凤昀得逞。
完颜澈,那个心坚如铁的男人,有着雄心抱负,良将美才,百万铁骑,明明可以用他的智慧撼动这片富饶江山,成就不世伟业,可偏在不对的地方遇到了不对的人,注定了他的一腔宏图之志只得付诸在北地荒漠的山野间。
果然,三日之后,捷报传回帝都,皇上龙心大悦,下旨厚赐三军将士,并命凤昀乘胜追击。晚上在皇宫置宴,曦凰应邀列席,看到皇上喜不自胜,与群臣把酒言欢,俨然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曦凰自顾倚案喝酒,听着李隆绪在那里大放厥词,说着一应奉承的话,无非是把皇上往高处了捧。
“皇上乃真命天子,四海咸归,天下臣服,指日可待,这等不世伟业必当流传千古。”李隆绪举杯敬词,慨然说道,千古以来,多少王侯将相想要开疆拓土,踏平突厥土地,收复这万顷草原,可从来无一人可成。
四海咸归,天下臣服这八个字说来简单,实则重逾千金,要让那些桀骜不驯的突厥人俯首称臣谈何容易。
曦凰听着万人众说一词,为皇帝歌功颂德的样子,低头冷笑。
佳音过后便是一阵子的沉寂,凤昀率大军并未一味追击,反而屯兵观望起来。即便皇上几道旨意颁下,凤昀也以圣旨不达三军为由,拒绝贸然进攻。
逐渐的,帝都里传出右相拥兵自重的传言,而这种不堪的话虽不能光明正大的搬上台面来说,但私底下非议者不少,曦凰自然知道这话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李家掌国内财税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饕餮之心,他们的手不由自主的要伸往军队,而在此之前,手握重兵的凤昀自当是他们第一要除去的。
那日朝会,曦凰被召入列,大庭广众之下,皇帝竟然婉转询问她凤昀到底有何用意,谁都知道安国侯府与右相府走的很近,问她似乎理所当然,连皇上竟也这么问。
“皇上可会领军打仗?”曦凰立在丹阶之下,仰面直视帝座上的少年皇帝,语声沉稳。
皇上摇头,曦凰回望殿中朝臣,“请问诸位大人,里面可有谁打过仗?又有谁同突厥交过手。”一句话,顿时问得人哑口无言。曾与突厥交过手的老将大都退野还乡,青年将领中曾独掌一军的只有凤昀、楚桓和曦凰。前面两人正在北关,而后者正在大殿之上诘问众人。
“兵者,诡道,我想右相大人的用兵之术不会比诸位差才是。”她冷冷一席话既简单,又让人无法辩驳。
李隆绪并不想与安国侯府正面交锋,是尔他只是垂首不语,既然他都不说话,旁人更不愿开口,作一只探不清前路的出头鸟。
曦凰环伺殿上见无人说话,转身朝御座上的皇上一礼,“皇上英明,自有圣裁。”说话间,缓缓抬起头。
分明是跪在殿下的人,可那双眼为何如此睥睨傲然,仿佛将面前所有万物都视若尘埃,皇上悚然一惊,竟惶然的别过脸,不敢再去看她。
流言非议还未止住,前线却又出了大事,东至安河,西至岭北,只要与突厥毗邻的土地上都驻守重兵,可千里防线溃于蚁穴。凤昀明明节书下令各城守关隘按兵不动,决不可贸然出兵,却仍有人急于立功,置他军令不顾,乘隙想要偷劫突厥临近城关,却没想到那本就是突厥设下的障眼法,以虚藏实,打了泽州一个措手不及,十数万突厥铁骑如天降神兵,硬是将东朝铁桶般的防御冲出缺口。
皇上龙颜大怒,当即欲将泽州守将撤职待查,可这位将领在突袭时已经阵亡,皇帝只能按捺下心暂不追究他疏忽殆值之罪。而军不可一日无将,则擢升副将为泽州主将,统领一军。
“听说,这次突厥领军突袭的人是安哲。”昭阳在桌前为曦凰研磨添香,窗外软风吹来,散去淡淡桂花清香,“泽州这次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