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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响动,还用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背,慢慢地放落在地。
走廊上依然是那样安静,安静得可以让小夏听到了宪兵脖子上血水流出来的“咕咕”声响。
前面一拐弯,就是岗村参谋长居住的总统套房了。小夏毫不迟疑,走出几大步,拐弯,朝着总统套房的方向去。
总统套房门外的过道很宽敞,过道的正面有一扇大窗户,由此可以望到外面的黄浦江,太阳辉映在江面,将浪花照得斑驳陆离,往返行驶的船舶大都挂着有太阳的旗子。
过道这边有三名担任守卫的日本宪兵,其中一名是腰间挂着短枪的,并佩带着一把军刀,看来是负责岗村参谋长安全的军官。
军官抬眼就见到小夏走过来了,军官一点也不吃惊,而且脸上有着极其礼貌的微笑。小夏微怔了一下,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笑,有什么值得好笑。不过他立即醒悟过来了,原因是他已经通过了刚才两道关卡的日本宪兵,那么他现在就应该是日本人的朋友。
小夏摘下头上的礼帽,友善地点了点头,接着把帽子重新戴上。
军官抬起手来,示意小夏停步。
小夏停下了脚步,测算了一下他和日本军官之间的距离,应该只有七尺三寸远。小夏的眼力一向很准,在作坊下料放样,他一般先不用尺,估计一下,便能找到合适的木料,再一丈量,长短不会差到两公分。如此眼力,应该感谢他的父亲,父亲在操场的地上,用木棍划出一个木桶底部大小的圆圈来,扔一把红缨枪给他,他舞枪的活动范围就在圆圈里面,只要他的脚踩到了圆圈的线,就会挨父亲手里的棍子,那一下打过来才叫痛了。
小夏看着对面的军官,他只要往前奔出两步,再一探右手,相信右手间的玉婉刀就能划开日本人的喉管。小夏没有急着行动,原因是军官身后还站着两名身材还算高大的宪兵。
小夏心里琢磨着,如何同时应付这三名日本人。
军官见小夏站着没动,开声说话了,他会半夹生的中国话。
你的,请出示你的证件。军官说,声音很有弹性。
证件,小夏肯定没有带证件,再说也没有过什么证件能够证实自己的身份,在南京老家警察局的花名册上,叫夏光奇的那名男子已经死亡,并且是埋在那个几万人的坟包里面。小夏忽然想了一下,大概这个世界唯独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人,只有老家对街杂货铺的梁大爷,梁大爷被日本军刀砍掉了一只手臂。他离开南京的前三天,去找过梁大爷,梁大爷躺在倒塌的杂货铺的墙角下面,就剩下几口气了,他抱住只有骨头重量的梁大爷。梁大爷临死前嗓门眼里还挤出了一句话来,凭什么,凭什么日本佬要杀人,杀死这么多的中国人啊!梁大爷的眼睛如同推开的窗户那样开放着,是他亲手把那两个又圆又黑的窗户关上的。
证件,你的证件。军官又说话了,脸皮有点绷紧。
小夏弯了一下腰,没带证件,带来的只有手掌间的两把雕刀。雕刀就是证件,雕刀就是通行证,小夏心里冷笑。
酒店大门外,有三辆轿车停下。
这三辆轿车很霸道,很威风,前后两辆轿车的车门外的踏板上,分别站有四名持双枪的黑衣彪形大汉。他们是76号特工总部的人,他们有日本人撑腰,他们怕谁?除了日本人,他们谁也不怕。
头一辆轿车门开,走出来的男人身材粗大,称得上是虎背熊腰,只是他的脑袋过于偏小,架在肥厚的肩膀上极不协调,他叫黄赫民,是特工总部行动队的队长。黄赫民下车后立即走向中间那辆轿车,毕恭毕敬地拉开后车座的门。车内走出一个中等身材,身着黑长风衣的中年男人,头上一顶黑色的礼帽,脸上戴着大墨镜和一只很大的白色口罩,提着一个黑皮革的公文包,外人很难分辨清他的脸孔,他便是特工总部的主任丁默村。
丁默村下车第一时间,是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九点差七分,来得很准时,不早也不晚。
黄赫民紧靠在丁默村的身边,一群特务们围成一圈,簇拥着他们的头儿往酒店大门那头快步走去。
国际饭店斜对角一家商场的三楼窗口,站着彩儿和朱老师,还有几名她的男女同学。他们仇恨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国际饭店大门,看到了那一群特务拥着丁默村走进了酒店大门。
这个狗汉奸,他来得真是准时。彩儿说。
同学们,我们开始工作吧。朱老师的声音很沉着,在九点钟之前,立即把这些标语挂出去,要让全上海和全中国的人民知道,汉奸走狗是如何勾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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