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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桐拍手称赞,“好好好啊,只不过为什么是‘京城’呢?”
“嗐,好男儿志在四方嘛。说不定以后咱们会到京城安家呢。”少年总是心无边界。
依亭相偎,吃着点心果品,对诗赏月,我和晓桐宛若置身仙境而飘飘然起来。尽兴游戏之后,我俩才披着月色骑车返回,路上虽然月明如昼,仍颇有几分历险的感觉。也许一年之后我会万分怀念此时。
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里的例会,我和晓桐毫无疑问地成了大出风头的男女主角,体验了一回绯闻被老师炒作的意味。
“我们今天这个班会不讨论别的,就请两位同学来现身说法,谈谈他们是怎样走上早恋歧途的,竟然不惜以旷课为代价。”
我明白了,看来老师要拿出整节课为我俩做个专题,竟然还要谈谈恋爱经过?这要是放在结婚仪式上还差不多,当前这个场合怎么说呢,丢死人了。
晓桐和我都默默地红脸低头站着,一前一后像两个大逆不道的小罪人。表面上沉默,内心里翻江倒海,都恨透了老师,我们做什么了,也没干什么呀,干吗这样兴师问罪。老师到底想干什么呢?我们只不过利用了仅有的一点课余时间,去仙山佛寺向先哲们学习了一下,感觉比在学校里收获大多了,早知如此,真想受教育我就不来学校了。学校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这样滥施精神酷刑的,这种人文环境是造就人还是毁灭人?简直是灭绝人性的教育。
班主任见我俩无言以对,进一步攻击道:“好,既然你们觉得在底下说不够体面,那就站到讲台上来!敞开了说,把你们俩的私房话都抖搂抖搂。”引起同学们一阵哄笑。
我俩还是站着没动,老师有点急眼了,快步走下讲台,“还得让我请你们吗,出来!”随着厉声断喝,伸手便来扯我的右臂。
“不用你请!”一股怒火由心底直冲脑门,再也压抑不住了。同桌金英已经起身让开路,我一个箭步窜了出来,径自步向讲台。老师不禁惊异,也就没再去拉晓桐。
“我本不想说,可是老师非逼我讲,那我就给你抖搂清楚。”我昂着头,摆出一副壮士赴死的演讲姿态,“我们是去游了云门山和范公亭,这又怎么了,有谁规定男女同学不能一同出游了?如果真有也要立刻废除这样没有人性的规定。谁有权力来制定这些狗东西,为什么不倾听学生的心声,到底是为谁制定的?”
老师缓过劲来了,吼道:“老实交代你们的错误!我让你说什么?”
我根本不加理会,“我们在游玩的时候讨论了好多问题,那也是学习和研究啊。学校里就知道照搬书本,可我们那是创造性学习、研究性学习呀。这种学习方式有错吗?创造性学习,首先是创造自己的学习方式。有哪个混蛋规定,必须在学校里学习,必须按照你们的规定和模式学习了?”在老师的“激励”之下,我开始大放厥词。
“混蛋!你在胡说些什么?”老师也怒火中烧了。
“有人总说我们逆反,可这是由你们的逆反在先导致的。教育主体之间的力本来就是相互的,你给了我一种破坏或者建设的力,我自然就还给你同样的力,而且力度不减。来回推手,交相递增,矛盾爆发只会愈发猛烈,可我们不能退缩,否则就得被你们逼上绝路。”我的演讲渐入佳境,真有点英雄就义之前的慷慨感觉了,布鲁诺要不是被割了舌头,肯定也有这么一番来头,“我们之间不是教育和被教育的关系,而是共同的成长。老师和学生,谁都是教育者,同时谁又都是受教育者,教育是相互的,只不过形式不同罢了。只有保证了这一点,我们才能实现平等。凭什么以教育的名义就可以随意侵犯人权,连法律都不放在眼里。我不想说的事,你凭什么强制我说,难道要凭武力吗?”
“啪”,响亮的一击,我的左颊已是一片绯红,这让我刚上学时挨的那次“毒打”瞬间重生。我抬手捂住了脸,忍住生疼想把话说完,“为了争取我作为一个学生的权利,我却只能被迫退学。其实这个学我早就上够了,这么没有爱心,没有人性,没有乐趣,我还学它干什么?难道也要学得跟你们一样?然后再去迫害下一代?”说到这里,我的眼睛已盈泪水,“同学们,这将是我的最后一课。老师,我最后叫你一声老师,你可以打我,可以滥用强权,可以用你的言传身教戕害我们的身心,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是教育彻头彻尾的失败!再见了,同学们。”
挂着满脸的泪,带着心头的伤,在义愤之下夺门而去。“凤亮,你等等我!”晓桐的声音追着我的背影冲出了教室。这声音冲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