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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先前两人在床上闹了一通,原本便有些迟了,再则绣心又怔了一回,因此到得西院的时候,晚了不少,安阳郡主同钱氏皆到了。两人还未进去就听见众人的笑声,端懿笑着道,“鬼丫头,就你说些胡话哄我高兴。”
安阳抿嘴笑道,“老祖宗,可不是我胡说的,您既是长公主又是王家的太夫人,这天底下除了宫里头的几位谁能越过您老人家去?”
王夫人接口道,“安阳话虽说得大了些,但也有几分道理。”
端懿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好了,这话咱们在家里头胡乱说说也没什么,也别在外头乱说去,没得引人猜疑。”
安阳笑道,“老祖宗您就放心罢,我虽则不懂事这点分寸也还是有的。”
正说笑着,绣心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向端懿及王老夫人请了安。端懿倒没说什么,王老夫人则皱眉道,“呦,这都什么时候了。绣心呐,甫生有公务要忙来得晚些也是情有可原,怎的你第一天来请安就来得这样迟?崔家的女儿可是以贤良淑德,持家有道这八个字传扬天下的,如此看来,实在是名不副实啊。”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看似颜色和缓,实则几句话下来,说得绣心面红耳赤,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只得认错道,“母亲,都是媳妇的错,以后再也不犯了。”
王老夫人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只认个错便轻描淡写地揭过去恐怕你也涨记性,咱们王家还得立立规矩才是,念你是首犯,这次你只抄十遍《女诫》便罢了。”
端懿哎了一声,“绣心才嫁过来,小夫妻情热再正常不过了,来得迟了也情有可原,不如抄一遍就算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规矩虽要立,但也得想着点儿人情,若是尽顾着立规矩,这点子人情磨没了,可就没意思了。”
王老夫人忙道,“母亲说得是。”
安阳冲绣心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谢谢老祖宗?”
绣心忙跪下拜谢。如此五个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便散了。绣心便带着兰香琴香两个往回东院的路上走。因东西南北四院的中央是一个大花园子,从西院回东院便要穿过这一片花园子。绣心在早晨受了委屈,便有些郁郁,兰香便劝道,“姑娘,王家规矩大,以后注意着些便是了,我瞧着端懿长公主还是很护着姑娘的。姑娘如今要做的是两件事,其一,便是讨得姑爷的欢心,这其二,就是要学些管家之道,把整个东院的门道都摸清了,掌着权,谁还敢不给姑娘你尊重?”
绣心道,“你说的我都很明白,只是这两件事没一件事简单的。”
琴香在旁道,“那姑娘先把二爷攥在手里不就是了?不管怎么说,二爷可是当朝首辅,有他护着姑娘,一切不都拨云见日?”
绣心摇头,“再说罢。”
琴香转了转眼睛,又笑道,“其实姑娘怕收服不了二爷,大可以把自己人送到二爷身边去,让她替姑娘你攥着二爷的心不就齐了?”
兰香闻言皱眉叱道,“琴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说话也不过过脑子!”
琴香被骂了一通,闷闷地垂了头,呐呐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姑娘好嘛。”
绣心道,“好了,你们别吵了,容我自己好生想想,你们先回罢,我一个人在花园里走走。”
“是。”兰香瞪了琴香一眼,琴香垂下头,跟在兰香后头走了。
绣心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子,便至了一个极大的池塘。如今正是莲花盛开的时节,朵朵白莲趁着绿油油的荷叶探出头来,美极了。绣心原本就爱这些花花草草的,见了如此美景便再也移不动步子,干脆在池塘边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欣赏风景。
绣心还未坐下来一会子,便听到身后响起一极猥琐的声音,“美人儿……”
绣心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见一个身着湖蓝色常服的男子立在她面前,面容虽则称得上俊秀,但两颊微微浮肿,双目暗淡,唇色苍白,一瞧就是沉溺于酒色之人。
“美人儿,你是哪个房里的?怎的先前竟从未见过你?”说着越靠越近,竟似要伸出手来碰着绣心一般。
绣心见他衣着打扮华丽便晓得是这王府里的主子了,稍稍一推测便知晓了他的身份,“你是王孝宗?”
王孝宗是王甫明与安阳郡主的嫡子,平日里不务正业,却在酒色一道上甚为精通,枉得王甫明和安阳公主替他在礼部捐了一个九品的小官做,他却从未出现在衙门里几次。
“哎呦,美人儿,你既晓得我身份,还不快给我亲一口解解渴?改明儿我给你主子说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