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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的事,他们不会凭白俊杰一句话,就给老师定罪吧?”江长明愤愤难平,老师一生为治沙事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死了,竟还有人如此歹毒地诬陷他!
还没等江长明把火发够,师母叶子秋便打来电话,撕扯着声音说:“长明你快来,他们,他们要抄家……”
赶到省城,叶子秋已被送进医院,她是连惊带吓,再次发病的。据说当时的情景很吓人。江长明顾不得休息,连忙又往医院去。正好这一天肖依雯也在上班。
看见江长明,肖依雯略略有些不自在,不过她巧妙地掩饰了。
“才回来?”她问。
“刚从沙县赶过来。”江长明答。
“师母的病情咋样?”两个人边上楼,江长明边问。
肖依雯捋了捋额前的秀发,很是担忧地说:“比上次情况还要不好,你要做好长期护理的准备。”快到病房时,江长明看见匆匆赶来的林静然。林静然也是刚刚听到消息,检察院的做法令她大为恼火,路上她已打电话,就此事向有关方面提出质疑。
三个人结伴进了病房,叶子秋刚从急救室抬出来,这阵儿服了药,睡着了。从脸色看,她的病情似乎没上次那么严重,不过肖依雯说,病人的心脏不好,随时都有昏过去的危险。果然,一个小时后,叶子秋突然出现反弹,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四肢冰凉,血压也一下降了许多,她被二次抬进急救室。
肖依雯她们施救的过程中,江长明接到副省长周晓哲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他想找他谈一次。
“我没时间!”江长明恶狠狠就挂了电话。一旁的林静然听出是周晓哲的声音,不满道:“你冲他发什么火,老师的事,周副省长并不知情。”
“我不相信。”江长明冲林静然火道。
“那你相信什么?”林静然的声音也高起来。一进医院,她就看到江长明跟肖护士在一起,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江长明对她视若无睹,一句问候的话也没,倒是对肖依雯,他跟过来问过去,像是比她重要得多。
“我啥也不相信!”江长明丢下话,又往急救室那边去了,正好肖依雯出来拿东西,见他脸色铁青,很可怕,以为是紧张过度,劝道:“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你要沉得住气。”江长明见肖依雯满头大汗,紧忙掏出纸巾,过意不去地说:“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肖依雯接过纸巾,擦了擦汗,啥也没说,进去了。
看见这一幕,林静然再也控制不住,气冲冲就朝楼下走去。
两天后的晚上,江长明跟副省长周晓哲坐在了一起。那天林静然走后,江长明细心想了想,觉得林静然说得有道理,他没必要见谁都发火。况且,周晓哲是副省长,能主动打电话给他,已经就破了原则,他要是再不识抬举,怕人家真以为他脑子有问题。矛盾再三,他还是托林静然,希望能当面向周副省长道歉,没料,林静然冷冷地说:“以后这种事少找我,爱找谁找谁去!”江长明并没意识到林静然是在气他跟肖依雯,厚着脸皮道:“眼下这种时候,你不帮我谁帮我?”林静然嘴上恨着,心里,还是在替他着急。好在周晓哲是个开明的人,并没介意那天江长明的脾气,“知识分子嘛,都那样。”
两个人坐定,周晓哲说:“最近辛苦了。”
尽管周晓哲再三说,别拿他当副省长,只当是朋友间的私下聚会。江长明还是紧张,局促得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他心里恨自己,这点儿出息,能成什么大事?嘴上却殷勤道:“不辛苦,哪能谈得上辛苦。”
“下面去收获不小吧?”
“收获真是大,老师瞒着我们,把‘达远三代’搞成了,这下,沙漠所可要出大成果了。”
一听“达远三代”,周晓哲也兴奋了,不过他很快问:“‘达远三代’能经得住考验吧?”周晓哲也知道“达远二代”的事,“达远二代”的失败给很多人心灵上留下了阴影。
“这次绝对没问题,眼下腾格里最高气温达39度,树苗绿得跟麦苗一样,抗旱性是彻底解决了。”
谈了一阵,周晓哲将话题一转,他找江长明,并不是想了解“达远三代”,这是下一步的事。眼下,他急着要为郑达远澄清一些事儿。沙漠所接连爆出丑闻,令他这个主管领导很被动,就目前情况看,他怀疑有人故意制造混乱,想把问题往死人身上推。可他只是一个副省长,手里又缺少证据,郑达远的事,他真是不能阻止。他急着找江长明,就是想问问,到底江长明能不能找出证明老师清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