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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昭说,他隐姓埋名生活这么多年感觉很憋屈,如今年纪大了。他想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
“静安,你圣眷正隆。当今皇帝又是位仁慈的君主。就连鲁王的儿子他都可以宽恕,并加封安东王……如果你向皇帝求情,说不定皇帝会赦免我,毕竟我当时并不是有意欺君啊。”刘彦昭这样对儿子说。
刘静安在大街上徘徊了很久。
从小时候起,他就想成为父亲的骄傲。让父亲以他为荣。就在前几天,他还深感遗憾,父亲没看到他立功袭爵;没想到,刚刚刘静玉突然出现,带他去见识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大英雄,他只是一个贪生怕死、投机钻营的懦夫。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啊。难道他忍心看着自己父亲。一辈子见不得天日,在一个小院里终老一生?
“子不言父过。”刘静安想,“为人子者,当以孝道为先。”
黎念恩正在自己家中等着刘静安回来,两人好一起做伴回梁州。可他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他命底下人去街上找找看。不多时,底下人气喘吁吁地跑来急报:“小的听人说,侯爷跪在宫门前请罪。说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什么?!”黎念恩一惊。又说,“好好地去逛街,怎么会犯欺君之罪了?莫不是他忽然发疯了?”
下人们哪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劲地摇头。
黎念恩着急了,他赶紧换上官服,着人备轿,向宫门外赶去。他不能不急啊,刘静安回梁州就跟他妹妹结婚,他可不想看到刘静安出任何事啊!
可是他来到宫门外一看。刘静安已经被皇帝召进宫里去了,他晚到了一步!
就这一步之差,黎念恩没有拦下刘静安,忠义侯府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刘彦昭临阵脱逃、诈死欺君,样样都是死罪。但文元帝念其老迈,免了刑罚,只削去忠义侯爵位,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连带着,刘静安也被禁止袭爵,并免去军中一切职务。刘静安现在就是一名普通的秀才,如果他想当官,只有从举人重新考起。
还有徐夫人,她在一夜之间,被迫搬出了忠义侯府。
兰香没有地方投奔,只有再次来向秦氏求助。她说明原由后,对秦氏说:“秀姐姐,我和夫人只有再次投奔您来了。”
秦氏对忠义侯府发生的事已有所闻,她早就为兰香做了准备。
她不想让兰香上愁,故意笑着对兰香说:“你怎么会用‘投奔’二字?难道你忘了,你和夫人还有不少房产家财,便是朝廷也查不到的?”
随后秦氏给兰香细数——朱雀大街的裁缝铺是夫人赠送的;太平茶楼本来就是兰香买下来的;还有女子学堂那边,是夫人卖画挣来的钱开办;甚至于颐人堂药铺,也有兰香的股份。这些个地方,徐夫人尽可以挑着住,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兰香一想也是。她说:“我可是急糊涂了。不过,这也是秀姐姐你仁义;若换个人,也不会把这些东西算回到我们名下的。”
秦氏拉着兰香的手,郑重地说:“不是我仁义,是夫人和兰香妹妹你,你们俩多年行善积德,给自己积下了这些福报。”
徐夫人和兰香这十来年,在梁州没少做好事。施舍粥饭,救济穷人,修桥铺路,还兴办女子学堂。徐夫人和兰香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点儿积蓄都用到了慈善事业上。她们二人的善举,梁州城百姓有口皆碑。
秦氏认为,像徐夫人和兰香这样的大善人,不应该没个收场才是。
秦氏帮兰香细算这些产业的收入,她说:“兰香你放心——就算夫人没了忠义侯府,没了朝廷的俸禄,你们有这些房产家财,以后也不必为衣食发愁……”
秦氏嘴里安慰着兰香不要上愁,心里却替兰香感到难过。兰香这一辈子,全为徐夫人付出了。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眼看刘静安就要袭爵,侯府后继有人,正是鲜花着锦的好日子;哪知忽然出了这么一码事,之前一切荣华,转眼又成了泡影。
“你们家老爷啊……”秦氏感叹了一声,说,“他可真是坑人不浅啊!”
兰香苦笑。徐夫人自从嫁给刘彦昭,就得过什么好日子。好不容易,徐夫人一个人把儿子刘静安培养成材了,刘彦昭来了个“死而复生”,又把徐夫人和刘静安都坑了!
兰香叹息说:“这都怪我们太太,她在安哥儿面前,从没说过我们老爷一句坏话……让安哥儿以为老爷是多好的一个人呢!”
秦氏也跟着叹气。不过她又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