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页)
她大哭大闹,赌咒发誓地要景洵不得好死,还往那房里冲,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岩铮拦下她,好言劝慰,说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凶手是不是景洵还尚无定论,然而当她举出人证物证再三诘问,岩铮却又无话可说了。
什么?尚无定论?她岂是这么好打发的?岩铮性子虽冷淡,那冷淡下的温柔,她却是看得分明。她在岩铮心中从来都是占首位的,真想不通,岩铮怎舍得让她受这种委屈?何况还是为了那样一个人!
顾盼盼越想越恨,心绪一波动,身上的寒毒便越发厉害了,偏茉莉磨蹭到现在还未送药进来,当真火上浇油。
忽听门边有脚步声响起,顾盼盼不禁冷哼,扬声道:“还过来做什么?人都冷死了,你只管把那药往坟头上浇吧!”
珠帘晃动,进来的人却是岩铮。
顾盼盼尚有诸多说辞,一惊之下,生生咽了回去。
“好好的,怎么气成这样?”岩铮端着药,想必是在门外遇到了茉莉,便把药接过来了,“往后生气归生气,这种晦气话还是别说了。”
顾盼盼撒火被他撞破,颇有几分下不来台面,此时也懒得遮掩了,张口便问:“你又去看他了?”
岩铮的表情顿时冷下去几分,眉间似有倦色,也不答话,只坐到床边,端了药来喂她。
顾盼盼觑着他的脸色,抚在腹部的手不禁狠攥了起来,捏皱了薄薄的衣裳。她气得浑身发抖,扬手便打落了递到嘴边的汤匙。
那瓷勺飞出去,摔了个粉碎。
岩铮噌的站起来,额上的青筋跳了几跳,末了却强压了怒火,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盼儿,身子要紧。”
“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每天晚上你都去那人床边守着,今儿怎么回来早了?你快去看着他吧,我总归是死不了的,有什么要紧!你这么两间屋子来回跑着,也忒累心,要不,我搬去那厢房,让他睡这,你看好不好?”
她连珠炮一般发问,岩铮只觉得头疼,半句话也不想多说。即便如此,她仍是俯倒在床哭闹起来,嘴里的话一丝不饶人,“我平白地遭了这么些罪便罢了,只可怜了我那枉死的孩子!他若是能活下来,也是要唤你一声爹的,他地下有知,看见他爹爹不替他报仇也罢,反把害他性命的仇人伺候地如此周到,他怎么能瞑目啊?!”
说起别的倒也罢了,只是这孩子二字,岩铮却是听一次心里痛一次,顾盼盼句句都像是刀子一般捅在他心口上。
“你既是舍不得那人死,便一刀杀了我!”顾盼盼披散着头发,两手不住捶着床板,“孩子他爹不疼他,我这个当娘的也没脸做人了,倒不如跟他去了,在地底下也好有个照应!我那短命的孩子……”
“住口!”
这一声呵斥,音量虽不大,却是结了霜一般阴冷。
顾盼盼平日只听得轻声细语,哪见过这场面?一时间愣在当场,连哭也忘了,直到岩铮离开了好久,才觉出委屈,哇的一声哭得连气也要断了。
从那日起,岩铮待她,便生出一分冷淡。
她从嫁到尉迟家来,哪受过这种脸色?忿然之余,却也有几分后悔。
初得知她有孕的时候,岩铮便高兴得什么似的,平日难得一见的笑容,竟是天天挂在脸上,对她更是好得没话说,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之后她常觉得身子不适,中秋那日便突然小产了。岩铮虽强压着悲痛,没说什么,可她看得出来,他心里的苦,竟是比她还更甚几分。她发脾气说什么气话都好,偏不该拿孩子的事刺激岩铮……
听说那景洵是从小伴着岩铮一齐长大的,岩铮既认定这事有蹊跷,想必也有他的道理吧?她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怎好太过逞能,将夫君逼到那份上?
顾盼盼如此一想,心气便平和了些,只盘算着逮着机会,向岩铮服个软,让他别再生自己的气了。
可谁成想,这世事,偏逆着人的意思来。
那日岩铮离了府,去上早朝,她身子仍是坠坠的,提不起劲儿来,却还是取出针线来,倚在榻上为岩铮做鞋袜。
未出阁的时候,家里只把她当个玉娃娃般宠着,拿个针刺个绣都怕她累着,所以时至今日,她对女红也不大擅长。可她就是想偷偷地为岩铮做点什么,虽说到时候穿不穿得出去都不一定,但好歹也能让岩铮觉出她的一片心意。
她已数日窝在房里不出门,正巧线不够了,茉莉又不在近前,便想着去找个丫鬟讨些丝线。出了门没走几步,在一处拐角处,便隐隐听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