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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两句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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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武在厨房忙活,阿霞在东厢房里午睡,岩铮收拾了东西,出门的时候也没人留意他。
收拾了半晌,他竟一件细软也没带,只手里攥了一张孤零零的薄笺。那红笺早已起了皱,原本的红色也污脏了。走在街上,他一会儿将那纸紧握在手心里,一会儿又折起来小心翼翼地塞进衣襟里,好似怕它化成蝴蝶飞走了似的,怎么着都不放心。
他随着那乐声,急慌慌地走着。行过几条弯巷,隔着几道墙,已能隐约听到绵软绕口的戏词传来——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茜,艳丽丽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模糊的记忆里,但凡听到这戏曲,便又是过节的日子了,而那时的兰若寺也最热闹。他性子躁,在一个地方静不下来,每次兜兜转转,回来后景洵总是还在原处阖眼祷诉呢。
一恍神,胸口似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那五云红笺倏地脱了手。
岩铮一惊之下顿了脚步,定睛细看时,只见几个十来岁的顽童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为首的那个梳着总角,正笑得合不拢嘴,手里高高扬起的,正是他的那张红字条。
“你……快还给我!”岩铮急道。
那几个孩子顿时笑得震天响,皆拍手道:“霜打的草,入笼的鸟,延青城的傻子没处找!”说完笑得更厉害了。岩铮的目光高高低低,只跟着那张纸走,才往前赶了几步,那群孩子便如家雀一般哄得散了,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快拿来,还给我!”
孩子将纸笺随手团了,见岩铮追过来,便丢给旁人,如此一个传一个,乐此不疲。岩铮晕头转向,越是着急,腿脚便越笨拙。这才跑了没几步,嗓子一痒,又是一通咳嗽。
原本见他生得高大,那孩童还有几分忌惮,现下越发壮了胆子,有拿石头丢他的,有凑到他身后扯他头发的,还有把脚伸过去绊他跟头的,变着花样地折腾。那张纸一会儿升到空中,一会儿又滚在地上,不多时便烂得不成样子了。
恰巧此时远远地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孩子便叫道:“喂,傻子,叫声爷爷来听听!要不然……”说着咧嘴一笑,拿手掂了掂那红笺,眼睛直望马蹄下瞟。
岩铮伸了手猛扑过去,男孩蓦地生了怯,下意识地便把纸笺给丢了。正巧此时那几个骑马的人打旁边路过,纸团便滚到马蹄下边去了,岩铮急红了眼,没有一刻的迟疑,纵身便扑了过去……
马儿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擦着他的肩膀落了地。
岩铮的手肘和膝盖没了知觉,一时之间起不了身,趴在那里吃了好几口灰尘。骑在马上的人赶紧跳下来扶他,待扶起来一看,衣裳蹭破了几处不说,皮肉上还擦出好些口子,隐隐地渗着血。
“言一……言一……”
岩铮轻声念着,抖着手把那肮脏的纸团展开。果不其然,上面的字千疮百孔,再辨不出来了。他遍身尘土,席地坐着,已然失了魂。
骑马的人连唤了几声“公子”也不见他答应,便有些手足无措,思前想后,末了自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他手上,“公子,快别伤心了。有什么东西坏了,我尽数赔给你。”
“出什么事了?”那人的朋友此时刚赶过来,也骑着马,沙哑的声音里满是警惕。
“是我不小心。险些撞了人,又弄坏了人家的东西。”那人愁道。
“言一……”岩铮把那银子撇到一边,尤自嘟囔着。他明明是在瞅着那破烂的红笺,眼底却是空落落的,“赔?你怎么赔得起?这是言一写给我的,我拿着这五云笺,才能找到他。他把要对我说的话,全写在这纸上了……”
四年前,曾有个人来找过他。
那女子进门一见到他,便跪了下来,还叫他“主子”。她哭了半晌,说了好些话,可除了“对不住”之外,岩铮一概听不懂。他只记得她姓梅,还知道最后她递到他手上的,就是这张五云红笺。他打开来看,上面寥寥数字,确是景洵的手笔。
那女人说,这是偶然在兰若寺的佛龛下找到的,本想自己留着做个念想,可想来想去,还是交给岩铮的好。之后,明武又带着她去那坟地里走了一圈,后来,便再未见过她。
以往,他总好奇景洵向菩萨发了什么愿,景洵却从来不肯说,如今这谜底竟已到了他手里,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眼前。那些字,每一个他都认识,可搁在一起,竟有些糊涂了……
岩铮细心地把那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