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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背对着他的朱宸济扶着棺木,肩头轻微抽动。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的陪在一旁,过了好久,朱宸济深吸了一口气,依旧背对着他,缓缓的说:「倒霉鬼,我身边只剩下你了,今后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梅留云一直牢记着那句话。
葬母归后朱宸济开始奉旨到兵部见习参议机务,不久丰王行冠礼,皇上赐西苑为贺礼作为他的居处,朱宸济于是大兴土木,一年后丰王府正式落成,朱宸济便搬出钟粹宫移居西苑丰王府。
梅留云小朱宸济一岁,也到了将行冠礼的年纪,然而他是个失恃失怙的孤儿、又没有宗族长辈可以代行仪式,再说他仅是一个军户遗族之子,有没有行冠礼本来便无人在意,当然没有资格大费周章。
只是他记得「礼记」上记着「冠者礼之始,己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于是私下为自己找了一块皮做为弁,想随便挑个黄道吉日为自己束发戴上,也就算完成仪式。
由于刚迁进西苑丰王府居住,梅留云除了随侍王爷之外,也必须协助处理王府内的大小杂事,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也就忘了为自己及冠的事。等王府内终于大致安顿,朱宸济却又突发奇想,辟出一块地方,再度动土兴建,还运来上百株的树苗,并且命令梅留云监督工程,连续的操劳忙碌下来,梅留云早已不将冠礼的事放在心上。
一日,朱宸济大清早便叫来梅留云,吩咐他备马带弓,说要出去打猎。领命之后,梅留云连早餐也没吃,准备妥当之后牵马等着,没多久,他看到朱宸济拎了两方包裹单独走来,「出发吧。」
「王爷,不带随从和内侍同行吗?」梅留云左右张望,却没看见其他随侍的踪影,「就我们两人?」
「怎么,只有你我两人,你嫌无趣吗?」朱宸济迳自把包裹悬上马侧,然后翻身上马,「还是害臊?」
「不。」梅留云急忙解释:「只是以王爷的身份,如果遇上什么事……」
以往居住在钟粹宫时,由于大内宫禁管理严格,皇子不能随意出城、出门时再怎么轻装简从也得携带七、八个侍从随行。迁居至丰王府后,不必再受宫禁拘束,朱宸济当然海阔天空的自由逍遥百无禁忌;而梅留云担忧正是这一点,深怕有任何状况,他一个人无法应付。
朱宸济笑了,「放心,你是我的人,如果有任何意外,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梅留云皱了一下眉头,对方话语中略含轻蔑之意让他颇不服气,「身为王府门人,自然会尽力维护王爷的安危。」
「所以,你会永远跟着我,对吗?」朱宸济看着梅留云,缓缓的说。
梅留云一愣,朱宸济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自从他从冻伤中捡回一条命之后,朱宸济极少再出手责罚;然而面对朱宸济暴喜暴怒的个性,他还是不免心存警戒。
好一阵子以来,他发现朱宸济的举止有些怪异,除了要求他必须随时在身边待命之外,还经常愣愣的盯着他看,让他很不自在,那个眼神好像想看透他的一切、又像有所冀求、恳切炙热,常让他不自觉的两颊发烫。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梅留云垂下眼,避开朱宸济的视线。
「你跟着我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朱宸济哼笑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满,「既然如此,听好了,今天如果跟丢了我,就罚你永远……」
「罚什么?」梅留云还来不及听清楚责罚内容,朱宸济已经策马像一阵风似的飞奔出去。
梅留云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也急忙跳上马背迅速尾随追赶。
跟着朱宸济后头一路狂奔飞驰,眼前景物像流星似的闪过、耳中只听到阵阵呼啸、头发随风飞扬,梅留云突然感觉所有不如意与压力都一起消逝,他顿时放松,不禁笑了起来。
到了皇家林场,朱宸济勒马停下,才一回头却愣了,因为梅留云已来到旁边,脸上带着微笑,「我没跟丢,王爷罚不了我。」
朱宸济一言不发,只是举起手,梅留云以为朱宸济又犯起煞星脾气,发现无法处罚、这下子恐怕要赏他巴掌出气,于是闭上眼睛,然而等了半天热辣的巴掌却没有落下,只是轻抚了他的脸庞,梅留云讶异的张开眼睛,看见朱宸济又怔怔的看着自己,脸颊不禁染上红晕,「王爷?」
「头发,你吃到头发了。」朱宸济的手指从他的唇角捻起一缕发丝。
「……」当朱宸济的手指轻抚过他的下唇时,梅留云不知怎么竟感觉酥麻,心脏猛跳了一下,他立刻将飞散的头发随便塞好,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