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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有双冰凉的手在抚摸我的额头。
大灰狼?是你么?
不知哪来的力量,让我用尽全身力气撑开眼皮,眼前一阵白茫茫的刺目的光,然后有什么冰凉湿润的东西按在我的双唇上,干燥的嘴巴舒服了很多。
“……疼……”
我动动手指,马上感到他的手掌覆上了我的手。
“……水……?”
凉凉湿湿的感觉又来了,我的眼睛总算适应了光线,慢慢聚焦,看到那家伙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擦我的嘴唇。
“……要水……”
我不高兴地努努嘴。
他拍拍我脸笑着说:“现在还不能喝水,我再帮你擦擦,乖,忍耐一下。”
我伸出舌头,努力舔舐棉签上少得可怜的水渍,这怎么够我喝?我皱皱眉头:“不……要水……”
“现在不行。”他坚持,看我不高兴,就干脆俯下身子,凑近我的耳朵:“要不……我喂你点口水喝喝?”
呸,死流氓,我瞪了他一眼,没力气地拧了他握着我的手一下。
“行,”被拧了的家伙看起来挺高兴的,“有力气反抗,看样子是活过来了。”
胡说八说,大爷我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么?
我不高兴地又拧了他一下,一边忍不住盯着他看个够——到底睡了多久,为什么觉得,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和他见面。
你看这家伙,我一不在,就不晓得打理自己,又是一副野生大野狼的样子,丢死人了。
他像看穿我的思维一样,捏捏我鼻子说:
“我是大野狼,你是野猴子,咱俩凑合凑合,刚好一对。”
“谁……谁要和你……凑合凑合……?”
“那就不凑合,”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我很满意这个答案,就算笑起来牵动很多神经肌肉,会连锁反应让全身痛得不行,我还是冲着他笑了笑。
他也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真好看,嗯,他笑起来,真好看。
被这个笑容照耀的我,最最安全。
我拉着他的手,闭上眼睛,渐渐又失去了知觉。
意识清明的时间没办法保持很久,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伤口翻来覆去地疼,身上一会冷一会热,总感觉身边有不同的人来来去去,也有几次被搬下床推进个什么地方,会有各种各样的针管仪器在我身上鼓捣,还有杂乱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来,很吵,却听不清楚。
终于有一天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居然是易老妈,我被吓出一身冷汗,意识也总算恢复了完全的清醒。
易老妈见我醒了,一脸又气又急的表情,就差没扑上来拧我耳朵:
“小兔崽子你怎么回事?!打个球都能打到医院里去?以前就知道你多动,听你爸爸话好好弹琴,会发生这种事么?啊?!”
“……对不起……”我努力把自己缩成最小。
“……唉。”易老妈眼圈一下子红了,俯下身摸摸我手上的腿,“还疼么?”
我点点头,不知怎么的,突然委屈地想哭。
“你这孩子,怎么就伤成这样了……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别说了……妈……”我咬着嘴唇,“疼死了,你帮我揉揉……”
在老妈面前,我可以做永远的小孩,好像受伤前所有的痛苦,都在翻涌而上,伤口那么疼,大灰狼还那么狠心,和别人,和别人——
大灰狼呢?
我环顾四周,病房空空荡荡的,除了老妈,没有第二个人。
真奇怪,我怎么会以为,在我昏睡的日子,他一直在我身边。
没等我发问,房门就被推开,走进一张熟悉的可恶面孔。
“哟,人总算醒啦?”无良医生拿着病历册敲敲床栏,“检查时间到了~妈妈先出去一下吧,我给小易言查查身体~”
易老妈很配合地出去了,我缩在床上诚惶诚恐地看着他——谁让这人一出现,带给我的都是不怎么样的记忆。
“怕什么?”他白大褂一晃,一屁股坐在床头。
“你怎么会在这?!”我拉起被子盖住半边脸,瞪着他问。
“我就在这里工作啊,”他无辜地说,“这是我的地盘——喂,这几天都是我在给你看病啊,你不会是一点也不知道吧?!”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