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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看我,是在生我气吗?气我当初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你,是不是?”
蒋季泽从反光镜里看他,眉头皱得很深。见後座上的男生不说话,他又自嘲地笑了,“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你这样折磨自己,我在旁边看著,却觉得那些无形的痛苦都成倍夹住加诸在了我身上。我情愿你割我一刀,也不想看你这样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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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生你气……”很久,男生才慢慢地开口,声音沙哑,可能太久没和人说过话,语气都有些不自然,“……我生我自己的气,不该遇到你,然後还缠上你……”
右车身惊险地擦过一辆大巴,蒋季泽堪堪稳住方向盘,踩下刹车,他惨然一笑,白皙的脸在六月的阳光里几近透明,“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那天我之所以送你去医院,是因为开车撞到你的人就是我──你以为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男生的声音很平静。
“你知道?”蒋季泽陡然拔高了尾音。
“我记住的不是你撞了我这件事,而是你送我去了医院,这就够了。”男生洒然一笑,那个神采飞扬的闻嘉言似乎又回来了。
蒋季泽看著他,有片刻的眩晕。为了这个笑容,他放弃全世界都在所不惜。可世界那麽大,为何却偏偏没有他们这段感情的容身之处?
回到他们曾经温存的别墅,一进玄关闻嘉言就看到沙发上的那个大纸箱,蒋季泽站在愣住的他身後,轻声笑了,“傻瓜,你以为把这些东西还给我,就能把我们之间的过往都断得一干二净吗?你说分开的时候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
不等闻嘉言开口,他已经推著他往浴室走,“你不用回答我,先洗个澡,我知道你很累。”
闻嘉言的确很累,身心惧疲,反正也抗拒不了男人的温暖,那麽就无耻地享受一次吧。他不是什麽好人,不是吗。
才踏进放好温水的浴缸,他眼皮就重得抬不起来,放松下来後全身没一处不酸痛,痛到极点後人反而愈加清醒,这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脱,正要动作,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从後面伸过来,替他脱了已经分辨不出本色的T恤,他根本没意识到男人是和他一起走进浴室的,莫名的羞赧让他条件反射地抗拒,“别……我自己来──”
男人却突地没了动作,只是盯著他光裸的脊背看,晒成古铜色的宽阔的脊背上,交错著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蒋季泽蹲下身,慢慢伸出手,抚上靠近後腰的那道狰狞的疤痕,眼睛里一片暗沈,“怎麽弄的?”
“有一次不小心被戳出来的钢钎划了一下……”他语气淡然,仿佛那天疼得整晚都睡不著的痛苦他从来都没经历过,“隔几天就好了,没什麽──”
感受到皮肤上沾染的温热,闻嘉言愣住了,也许是他的错觉,这麽想著,他回过身去。蒋季泽却忽然转开了脸,举起毛巾硬邦邦道,“别动,我给你擦背。”
“大叔……”他明明看到了他红肿的眼角,他竟然哭了。闻嘉言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地起身想安慰他。蒋季泽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深邃漆黑的眼睛看著他,露了个挫败的苦笑,“你以後伤害自己前,能不能先想想我?你知不知道──”我看到这些会难过,会伤心,会更恨自己的无能。
“我听你的,以後再也不去了”闻嘉言最怕看到的就是蒋季泽脸上这种表情,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真的,以後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你别生气……”
蒋季泽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和以前每一次一样,叹了口气。
“我还没洗头……”
“……啊?”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蒋季泽总算把人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顺带著自己也洗了个澡,很奇怪的是,这是唯一的一次他对著赤身裸体的男生没有任何绮念,只有疼惜。找了条大浴巾,把人裹起来,抱到卧室的大床上,闻嘉言已经睡著了,连被他从浴缸里抱起来都不知道,蜷在他怀里,像只黝黑的龙虾。
空调开到二十七度,窗帘全部拉上,他上了床,躺在他身旁,撑起手肘在昏暗的光线里凝视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没什麽肉,心疼的同时说不出的满足。他又在他身边了,他伸手就能碰到,真好。
侧过身,自然而然地就抱住男生的腰,把头埋进男生的後颈里,闻著他最爱的力士沐浴露的芬芳,混合著男生干净清爽的味道,很快,他也陷入了甜黑的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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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嘉言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他中途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