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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人上了出租车,我加快脚步,不远处就是陈四平巷。
饿死我了。一个半小时我一点也没闲着,一包方便面早不知蒸发到哪里了。
远远的就看到全民亮着灯。才九点半,肯定还在营业。
今天是老板娘看店。我一身的汗,坐在露天的位子上:“老板娘,下碗馄饨,三两饺子。白菜馅的。”
老板娘笑眯眯地:“好,马上来。”说着忙开了。
“怎么没看见赵老板啊?”
“晚上跟人喝多了,家里睡着呢。”
老板娘麻利地下着饺子,我耐心等待。抓过两只筷子来回颠倒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三五步外的煤堆。
有点好奇,今天那人还在不在了?
墙角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塑料布和煤堆。
“……老板娘,你家那边的煤都用完啦?生意不错嘛。”
“哪里,”老板娘直摇头:“前天一大早,我们家老赵拿煤的时候,看见一个要饭的,睡在煤堆子里,也不知道在几天了。老赵把他撵走了。这两天还能看到他在这儿转悠,我就把煤都搁屋里。万一烧着了还得了!或者给偷了……”
正说着,忽然拔高了声音,对着对面骂开了:“不要脸的,你发神经啊!走开走开!再给我看到叫人打死你……”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隐隐绰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看身上衣服的形状,依稀就是十天前我给了一盒饺子的人。
听到骂声,他惊惶的跑开了,却不时回头看过来。
虽然看不清楚,但我觉得他是在看我。
认得我吗?我笑笑。多半是认得我的水饺。
他跑进转角的巷子里,消失了。两条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在我眼前直打晃。
今天最低只有两度。我打了个寒噤。
不一会儿,馄饨和白菜饺子都上来了。我跟老板娘说:“再给我下三两,我带走。”
“要什么馅的?”
“随便。……哦,要芹菜的。”我一笑。
吃完了,付过钱,我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慢慢走。
晚上的空气已经很冷了,我把棉衣的领子竖起来抵御寒风。到了巷口,转了进去。
巷子里有一点点灯光。随着我的脚步,路灯下蹲着一个人,脑袋伏在臂弯里,好象睡着了。我轻轻走到他跟前,也蹲下,喊了他一声:“喂。”
他一惊,抬起头来,和我正对面。
很年轻。比我年轻。不是我想象中上年纪的人。透过凌乱的头发,我看到他尖尖的下巴,还有失神的眼睛。
我把饭盒递给他。
他愣住了,很快地拼命摇头。不要。
他一定是流浪没多久,还有本能的,不接受别人施舍的自尊。
我心中一动。也许帮他一把,他还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我问他:“离开家多久了?”
他不回答。
我又问:“有家么?”
还是不回答。过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
“家里爸爸妈妈都在?”
又点点头。
我吁了口气。有父母的话要好一些。回到父母身边,我想不会再到城市里做盲流人员了吧?
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职业行乞者。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说不定家里人都急死了呢。
我从钱包里取出两百块钱,放在装着饺子的塑料袋里,放在他面前。
他吃惊的抬头看我,越发显得年纪很小。
我尽量放轻松,笑着说:“换件衣服,剪个头发,然后去长途车站买张票,回家。记住,一定要收拾好了再去车站,否则有票也上不了车。”说完,站起身来离开,留他怔怔地发呆。
蓬头垢面是上不了车。我现在住的小区里就有个很专业的流浪汉,天天睡楼道里,白天四处游走,拣拣垃圾要要饭,生活得挺规律,没病没灾的。去年秋天的时候,也不知他从哪里攒到几百块钱,就买了张火车票说到上海玩玩。结果在火车站被警察拦下了,说他是盲流,要送收容所。哦,不,改名字了。救助站。
后来车站公安局打电话给小区的街道,核实的确有这么个人,才放了他。
回来后还睡楼道里,不过常常鼓吹火车站奇遇记给小孩听。
我的脚步很快,远远的已能看到家门口黑色的隶书大字:下彩小区。
可是我不能进去。
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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