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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多年一直盼不到……”他面朝船壁又提高了声音,“所以陛下您就只好在后宫里随意找太监胡闹了……这都是我的过错啊……”
真的很不寻常。太傅,好像是要急着证明我曾经对他的感情一样。
我侧头想了想,想不通。
不过我觉得,至少我不能顺着他的不寻常。我要找机会探问我关心的事情。
于是我赶紧干笑一声,接道:“可不是?我都不仅仅是找太监胡闹了,还找了个男……”
“陛下,”我话没有讲完,太傅突然转身,打断了我。
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温文尔雅的模样。
“很高兴能见到陛下。”他款款道,“柳源不会亏待自己的外孙。陛下以后就好好留在南疆吧。”
先前的不寻常,统统都如云雾般被春风吹散,消失不见了。
有一瞬间,我以为刚才太傅的失态,都是我的幻觉。
“我与陛下就此别过。”他莞尔一笑,“此生再不相见。”
说完这句,他就往船头走去,想去扯铃铛唤人,把我接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我不是傻子,我可以十分肯定,太傅刚才的失态,绝对不是我的幻觉。
太傅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失态过。
但是我见过太傅的失态。
是的。那一日在京郊的山顶,太傅,当着阮双的面,彻底失态过。
于是我扭头,看着船壁。
太傅在船头已经扯响了铃铛。
“叮铃——叮铃——”,铃声在春风里悄悄飘扬,好像是悠扬而哀伤的离殇之曲一样。
我不要离殇。
要么是欢欢乐乐地一起活着,要么是痛痛快快地一起死去。
所以我一个箭步冲到太傅先前面对着自说自话的船壁前。
然后,我咬了咬牙,抬起手肘,狠狠地往船壁上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船壁被我瞬间砸出一个大窟窿来。
不出我的所料,这里的船壁很薄,很好砸。
因为船壁不是实心的。
因为船壁后头,还有个很小的隔间。
砸开船壁的一瞬间,阳光恰好从轩窗外透入,穿过窟窿照满那个隔间,照在隔间里头那个人的眼睛上,照得他的一双眼睛,如春花一般的绚烂繁华。
我揉了揉疼痛不已的手肘,冲他嘿嘿一笑,道:“你不是要变成厉鬼来缠住我吗?天底下,哪有厉鬼是躲在隔间里,偷偷摸摸吓唬人的?”
他埋坐在一张椅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说话。
神情就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的高傲。
我想了一想,觉得他可能是生气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不分青红皂白强上了他,当时他很高傲,也很生气。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对他道:“你大概对我有所误会……我今天来见太傅,并不是因为我心里想见他……”
然后我停了一停。
我想告诉他,我是因为想探听他的消息,才来见太傅的。
可是我觉得,我刚才与太傅的那一通对话的确有误导人的嫌疑,所以他不一定会信我。
我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一个很好的例子,能够用来佐证我并不想见太傅的论点。
“你知道吗?”我得意洋洋地道,“前日我想到要来见太傅,竟然在一个很好看也很顺从的男人面前不举了!”
他依旧冷漠地看着我。
我怕他不明白,赶紧补充道:“如若我知道我是来见你,我绝对不会不举的!”
说完之后我仔细想了一想,又觉得这一通话似乎误导人的嫌疑更大。
不仅没有把话讲明白,还一不小心把自己不举的丑事在他面前宣扬了出来。这让我以后有什么资格再压他?
想到此处,我咽了口唾沫,万分惆怅。
然后我看到,他一言不发将右手缓缓抬起,伸到我的眼皮底下。
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修长,只是腕骨突兀,似乎是消瘦了很多。
我看了看他的手,又抬头凑近看了看他的样貌。
他果然是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形销骨立,只剩一双眼睛依旧在江风里光彩照人。
不知为何,我看得有一些心疼。
他已经又将手往我跟前挪了一挪。
我叹口气,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