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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的铁丸竟有如斯威力,不禁便想到哀牢关,若能将此物装备守军,该是何等制敌利器,当想方设法叫哥哥知道才好。
只是转瞬想到自己已是个活死人,这等军国之事再轮不到自己操心,一腔热血登时冰凉,眼神也黯淡无光,默然不语。
他一下沉寂下来,怔怔出神,阴寒生只当他后怕,念及是受自己牵连,不免又是愧疚又心疼。
「这几人是朱桐得力干将,如今一死,朱桐再无人可用,余下一些人也不成气候,想来这一路应再无风险,兄弟不必担心。」
怀风怔忡片刻,方才明白这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却不说破,微微笑着点一点头。
两人当晚便在洞中宿下,到得后半夜,那雨渐渐停了,翌晨醒来时天已放晴,林中一片虫鸣鸟叫。
两人辨明方向,走了半日,终于出了林子,寻到官道上来。
这官道往北十余里便是个大镇,此时正值晌午,镇上食铺中饭菜香气传到街上,两人正是饥肠辘辘,却奈何身无分文。怀风从未试过这般拮据,望着店堂正自发愁,阴寒生忽地一拽他衣袖,向旁一指,低声道:「看那胖子。」
街巷两旁俱是货摊,前方不远处便是个字画摊子,一个四十来岁老儒生守着十来幅字画售卖,摊前站着个大腹便便之人,一身山东茧绸,手指上七八个金戒指,这般凉爽天气里还拿着把折扇扇风,正在挑拣字画。
那些字画无非是些山水花鸟之属,笔法倒还称得上隽秀,寻常人家里挂上一两副也颇过得去了。那胖子想是家中殷实,故此要附庸风雅一番,挑了四五幅字画,正跟那老儒讲价,听老儒要十两银子,登时龇牙咧嘴,叫道:「哈,不过几张破纸,也敢要这般高价,当老爷我不知行情吗,那杨柳青的年画比你这不知喜庆多少,一张也不过十个大子。」
那老儒想是鄙夷这胖子粗俗,脸一耷拉不去理他,那胖子既想要画又舍不得花钱,犹自喋喋不休。
怀风看了一会儿,不知阴寒生是何用意,正要问他,便见义兄冲他眨一眨眼,「好生看着,莫要作声。」
说完向那胖子走去,挤到画摊前,拿起一幅山水图赏看,一面看一面赞。
那老儒见有人识货,甚是欢喜,脸上带出得色来,越发不搭理那胖子。
阴寒生赞了一番,叹道:「这等国手丹青,便是十两银子一张也嫌便宜了些,惜乎小生出游匆忙,不曾带够银钱,只得望画兴叹了。」
叹完,放下画走了,回到怀风身边,拉了便往饭铺中走。
怀风看的一头雾水,不知他弄得哪门子玄虚,待到店里坐下,方见阴寒生从袖筒中掏出个灰绸缝制的荷包来,打开一看,里面足有二十两碎银。
怀风这才恍然大悟,「你偷……」
说到一半,赶忙低下声来,双目瞪得老大,满是惊奇,「……那胖子的钱。」
阴寒生惦着银子,促狭一笑,「为兄这招妙手空空可还过得去吧。」
说罢叫小儿过来点了一桌菜。
怀风从未干过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只觉又是刺激又是不安,兀自在那边忐忑,只是待到饭菜上来,一腔心思立时都到了填饱肚子上,哪里还去在意那银钱来路,与阴寒生一道据案大嚼起来。
第四十七章
两人吃饱喝足,叫过小二结账,阴寒生又打听了镇上哪家客栈干净,哪家成衣铺衣裳制得好,问明白了,拉着怀风去买了换洗衣服投店住宿。
那二十两银子足够小户人家过活两年,却架不住阴寒生花用,两套上好的杭绸便去了一多半,余下银子便是省吃俭用亦撑不到夷陵,阴寒生却似毫无顾虑,一进客栈便要了两间上房,又叫小二打来热水给两人洗浴。
那上房一间便要一两银子,眼见二十两所剩无几,怀风不免担忧,阴寒生却只哈哈一笑,「兄弟莫要操心,只管好生歇息便是。」
他说的胸有成竹,怀风也就不再过问,好生洗漱一番,穿戴一新往隔壁去找阴寒生,敲了敲门却不见人应,恰小二过来收拾浴桶,回道:「客官,您这位伙伴方才出门去了。」
怀风一愣,「去哪儿了?」
「这小的可不知道,那位大爷没说。」
怀风只得回房去等,等着等着,困意渐渐上来,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这一番好睡直有两三个时辰,待一睁眼,天色已然黑透,屋中一片寂静。
爬起来点上灯,怀风正欲出门去看阴寒生回来了没有,便听门外有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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