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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寒冷。
可正是因为这风雪让这间小屋显得格外温暖,火盆子里的火渐渐弱下去,只余火炭发出红光,床上纱帐里隐隐看见莹白的身躯坐在麦色身躯精壮的腰间,一头黑发如云般向后流淌,绵延一层层波浪,在身体的起伏里荡漾。
脸红心跳的叫喊和咕滋咕滋的水声合在一起,混着奇异的芳香,组成一幅羞死人的活色生香。
爱用最原始最真挚的方式在对方身体里盛放,长成彼此心上最缠绵的朱砂,让所以不好的回忆尘封结痂,就算此时初雪染白了眉发,朱砂鲜艳不退,一如初见模样。
激情过后,两人相拥而睡,雁潮却痛醒了。
就如同全身被抽干了血一样,连指甲都麻痹不能动,脑海中却有一锅烧开的滚水,一层层的气泡儿冒上来,顶着头皮这个锅盖儿,似要把它给掀开,这样的感觉如此熟悉,雁潮知道这是掬艳的魔性开始发作了,大叔曾经说过内力越高掬艳对身体的控制就越强,雁潮心中催动真气欲压下这股鼓荡杂乱,可是丝毫不见效果,就如以蝼蚁之力撬动山石,他忍着,冷汗一层层在身体上冒出来,体内真气渐滞渐浊如坠淤泥深坑,腹内剧痛如火焚。
“雁潮,你怎么了?”七绝睡眼未睁,摸了一把雁潮。
“没,没事,你睡吧。”雁潮咬牙坐起来,却不敢告诉他实情。
“噢,睡吧。”七绝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忽然他像蛇咬了一样弹起来,脸贴在雁潮的胸膛上,颤声道:“你,你这是怎么了?别瞒我。”
七绝怀里的雁潮手足冰凉,气息紊乱。此时天已微明,外面下了一夜雪,泠泠有些白意,映着那光亮,七绝见雁潮下巴胸膛上淋淋漓漓的乌黑之物,用手一摸黏糊糊的,还带着腥气。
“雁潮,你告诉我,你怎么了?”话里带着哭音儿,七绝吓得魂不附体。
“乖,别怕,就是真气反噬,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雁潮抬手去抓七绝的手,没想到沾了七绝一手的血。
“你还骗我,你就当我是傻子。药,药,我去找。”七绝赤着脚跳下床,把盒子里兰舟给的药全倒在床上,“雁潮,你看看,吃哪个?”
雁潮气息减弱,他动动手指,七绝忙拿起他指的那个瓶子,把里面的丹药全倒出来,给雁潮塞嘴里。
“小傻子,这样吃不管用的,我可能以后不能照顾你了,去找绊绊吧,他对你一往情深,是不会嫌弃你的。”
“你说什么,我知道你嫌我傻,我哪里也不去,我们开春儿插水稻,你答应我的,我们自己种稻子,你,你敢不要我。”七绝哪还撑得住,吓得大哭起来。
“不是不要,是要不成了,乖,穿上衣服,冷。”雁潮此时又吐出一口血,被子上污浊一片。
“我去找大夫,你等着。”七绝放开雁潮,赤着脚就往外走。
“绝,你回来。”
“你等着,我很快的。”
寒风夹着一点点残雪随着七绝开门的动作钻进屋里,刮的纱帐子四处乱摆,雁潮却似没有知觉般倒在床上。
此时天还未大亮,天上灰蒙蒙,冷风夹着雪粒子打在树上唰唰作响,七绝只穿着冬衣赤着脚出了竹篱笆,才跑了两步他才发现他不知道大夫的家在哪里。
看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也没有人声,只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冷风一吹,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刚才吓出来满头满身的热汗,此时冷风儿顺着张开的毛孔儿钻进去,冷进骨头缝子里,脚底板似乎被黏在了雪地上,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力才能拔起来。
平日里熟悉的道路街巷,此时变得陌生狰狞,仿佛置身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大雪原里,而那不知名的前方正有一只狰狞巨兽,等着把弱小的自己连皮到毛吞下。
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七绝摔倒在雪地上,刚想爬起来却动不了,原来锋利的石头将他的大腿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洇在地上,倒把那薄雪融化了。
失去依靠的无助凄惶再也让七绝支持不住,他捶地大哭,绝望的呜咽还未出口就给寒风堵回去,撕扯的断断续续。
清浅的琉璃眸子在风雪中一点点暗淡,像熄灭的炉火,只余灰白的灰烬。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胡乱的扑簌两下,就像风雨里仓皇凌乱的一对翅膀:“雁潮……。”
七绝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意识如沉在水里,时起时浮,在梦境与清醒中徘徊。“雁潮”这个名字就像是握在手里的一把刀在血泞险峻的鬼怪从中凭空杀出了一条血路,越见的闪亮坚硬,牵扯住这个身子此生唯一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