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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人骨子里还是以前的香逸雪,在他还未及为那张被毁的面容惊讶,还未及揣测那人的骇然遭遇,那人用蔑视一切的眼神看著他,毫不在意地从他面前踏过,将他和钱票弃之如敝履。
没有祈求,没有解释,连只字片语的问候都没有,只是这样静静走过去,带著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走得那样安然从容,就好似……在落梅院。
瞬间,落梅院的记忆,屈辱和磨难,如潮水般层层涌来,将他淹没。
每次都是他屈辱地抱上去,低声下气恳求他不要离开,违心承认自己错了,还在心底暗自发誓下次不再惹他生气……
为什麽?明明已经努力了,努力忘记过去,努力活出尊严,努力找回自己……
为什麽?明明就是这样一个又残又丑的乞丐,放在路边都不会有人想看第二眼……
无论把自己放在怎样高度,无论怎样包裹在冰山里面,都无法抵抗那人一个轻蔑的眼神,溃败在那人无懈可击的气场中,沦为那人眼底的笑料。
今非昔比的帝国剑师,万人敬仰的美人剑师,破碎在那人丑陋的瞳孔里,破碎在那人头也不回的背影里,破碎在帝都美丽的星空下……
那一晚,他冰冷的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今夜,他醉了,醉在既想放弃自己,又想拯救自己的妄念之中。
绯翼是他淹死前的一根救命稻草,王和後把这根稻草送来,这根稻草也乐意靠过来,不停地说抓住我吧,快抓住我吧,我能够带你逃离苦海,我能够带你快乐升天。
於是,在杯不停手的倾灌中,他终於醉得开城迎敌,醉得至死地後生,醉得至死地而不生。
在那人没出现的时候,银兰曾暗自想过,如果必须死在一人手上,只要不是那人,其它下场都可接受。
可是那人偏偏出现了,在他最不该出现的时候,站在台阶上的阴影里,静静地看著他跟别人亲热,眼里带著似笑非笑的嘲弄,似在嘲弄著他的饥渴举动。
象被捉奸在床的荡妇,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偏偏丑态落尽那人眼中。
曾洁身自好的他,现在做的事情,与那人还有区别吗?凭什麽自诩高洁,有什麽资格指责他?
那人戏谑眼神告诉他,他早看穿他的假清高,不过是个朝三暮四的贱人。至於他跟什麽人,那与他无关,他也不会在乎。
一句剑师大人,不用他提醒,那人自动跟他拉开身份。
一句两位请继续,让他看清自己在那人心中份量,竟是如此鄙薄。
可笑他用尽力气的自救,在那人眼底不过换来一声轻笑。
笑声如刀,割开他努力隐藏的伤口,让心再次血流成河。
於是,他再次沦陷……
凉风袭袭,夜空如洗,没有星光和月光,帝都大街小巷一片黯然。
离愁别恨,暗暗滋生,销魂蚀骨,欲忘不能。离开剑师府邸的香逸雪,步伐越来越踌躇,现在他该往哪里去?
帝都夜空,到处弥漫浓浓哀愁,悲伤得让人想哭泣,却又无从哭泣。看不见摸不著的情绪牵引著他,让香逸雪几乎失控,想喝酒,想寻欢,想自暴自弃!
原来,看见银兰跟人亲热,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打击。
不,是一种很严重的打击,厉害到让他暗自抓狂,让他有想杀人的冲动,让他像游魂一样漫无目的行走。
原来,他一直的淡然,是建立在银兰的痴情上。知晓他不会变心,不会动摇,只会象磐石一样无转移地等候著他。
他一面嘲笑著他的死心眼,摧毁著他的坚韧和深情,却又在心底把希望寄托在他的痴情上,寄托在他讲过一生只求一爱,一身只委一人的誓言上。
原来,他一直渴望那人认出自己,渴望那人原谅自己,渴望那人再度投入他的怀抱,渴望那人再次爱他爱得如火如荼。
兰之都,成为噩梦醒後的美好执念,不就因为有那人在此等候吗?
他为心中这点执念,在艰苦的岁月里,咬紧牙关忍著,熬过那一切,不就是为了跟他破镜重圆吗?
现在,这个梦破碎了,兰之都不再是他的美梦,让他想不顾一切地逃离,甚至有逃回中原的念头,他是疯了吗?
上次,那人冷冷呵斥他离开,他的梦境坍塌一半,还有一半因那人独善其身而残存。
潜意识里,他不愿意有人占领那具身体,那具曾专属於他的身体。
说什麽希望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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