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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我们该走了。”
跑远了的蒋中范悄悄回望,树下已不见了两人的影子,才松了口气。露出背后最大的破绽,并 非不怕死,只是他知道若秋似水真要他命,再做抵抗也是徒劳。
现下救人要紧。刚一转身,眼前闪过一道影子,喉间一热,一股鲜血喷薄而出。
直直的,像棵断根的树,倒在地上,热血沁入泥土。
他没想到,他离死不过一步之遥。
黑色的影子又多了几道。两个架着蒋中范的尸体,放在树下,另有两个清理了现场的痕迹。
四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只有简单的手势和眼神。
他们在铁屋前,研究这屋子的机关。
“请陛下息怒,一定有办法可以出去的。”
宋琏心惊胆战地抚慰暴风雨前宁静般的熙元。
起伏的胸脯暗示着怒意,让人不敢接近。
他端起茶壶倒了杯茶,刚喝了口,嫌难喝,甩手泼在地上。又觉不泄愤,蓦地抓起茶壶,往门 上砸。茶水溅地满墙都是。
“我这皇帝算是白做了!”
“秋公子他……他……他护教心切,所以行事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好大胆子!你居然还替他说话!”
“卑职该死,陛下息怒。”
“还不快想办法出去!”他在四周墙上摸索,试图开启机关。
他东摸摸西碰碰,一声巨响,门竟然开了。
正惊呆之际,眼前黑影一花,却无半个人影。
“主子……我们……能出去了……”宋琏小心地陈述这个事实。
怒火中烧的熙元反倒冷静下来。
走出屋外,空无一人。
刚走近枯树,宋琏首先发现倒在血泊中的蒋中范。鲜红的血液在冰冷的空气里凝结成块。
“蒋中范?”一个时辰之前还鲜活的人,只剩一具躯壳,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白色的狐毛被血污浊,蓬松柔软的皮毛,板结在一起,黑红色的血污,使它失去了应有的光华 。
狠狠揉着带血的白袍,宋琏跪在地上,血气方刚的男儿闪着泪花:“秋公子未免也太狠心了… …”剩下的话,哽咽在熙元纠结的眉心下。
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一同学武,一同读书,一直到一同保护皇帝,忠心效力。每个回 忆的碎片都会有他的存在,几乎不曾有分开的时间。如今这一别,竟是生死之别。
熙元拿起衣袍,一语不发。
“主子!”宋琏喊了声,仿佛在催促他什么。
“这里哪里有休息的地方?”
“前方不远处有个驿站。”
“我们就去那里。”
“主子!”宋琏抱着蒋中范的尸体,似乎他还只是个生命垂危的人,“那蒋中范怎么办?”
熙元蹲下身,抚摩着他刚毅的脸庞,握紧了拳头:“把他埋在这棵枯树下吧。也许,来年它会 长出新叶。”
“为什么?您要停止攻打凤无崖?为什么?为什么?”宋琏失态地对着他的主子喝道,“他杀 了蒋中范,还把主子囚禁起来。他无法无天,罪无可恕,理应乘胜追击,灭他嚣张气焰,攻下 凤无崖指日可待!您怎么反而打算撤兵了呢?”
“宋琏,你冷静点。”
“让我怎么冷静?蒋中范是我的好兄弟,我恨不得把凶手大卸八块,啖其肉骨。主子,您认识 秋似水不过一年,而蒋中范侍侯了您那么多年,难道您一点情意都不顾,反倒一味袒护那姓秋 的?蒋中范这一辈子都给了主子,难道这一辈子还抵不过这一年?您喜欢的人是人,难道我们 这些都不是人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主子为什么死心塌地追着他一个人不放?更何况他心里又 何时有过主子?”
“住口!你闹够了没有?”
“宋琏不服!”他直挺挺地跪下,“军中上下兄弟都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发誓要为陛下杀敌 至死。陛下却为博美人之心,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兄弟们的血都白流了?陛下您为已私利牺 牲无数生灵,您愧对死去的战士,这样的人不配做一国之君,宋琏也不承认他是主子!”
“好你个宋琏,还真是一副硬骨头,胆敢抗旨。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让你去见蒋中范?”他 霍然起身。
“陛下若不能拿出个令宋琏信服的说法,宋琏甘愿在黄泉路上陪伴蒋中范。”
“你——!”熙元指着宋琏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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