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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何意百炼钢
汜水关在洛阳以东,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就到。此处城池虽不起眼,却是退可拱卫许都,进可直取洛阳的进退门户。洛水经此向东,因流经的是汜县;在其内便称汜水。
传说上古时代天子曾囚异兽于此镇守;异兽死后身躯化做山峦,血脉注入洛水;其魂魄不散,历代不绝的刀兵交战旌鼓喊杀便是它的嘶吼。汜水关一带多长柿子树,那树叶经年艳红,一目望去如赤潮晚霞,人都道,这柿子树叶也是被战场鲜血染红。
赵慎一行到汜水关将高元安的书信交给了魏权,便过关直往洛城方向回去。汜县在汜水之侧,河岸连绵四五十里,这夏日时节,河水正值上涨时,水势汤汤,浩荡东去。
洛水是大河在中原一段的称谓,大河由西部发源,绵延向东,上游冲刷两岸黄泥,沉积在河道之中,河床年年抬高,高过河堤数丈,竟成了一条悬河。而转进中原后地势突降,大河的泥沙沉落下去,水流迅猛而下奔腾百里后,待到注入洛水,已大为和缓。洛水一段河面宽阔水流便显得不甚湍急,又有经年累修的堤岸辖制,也不常泛滥。加之两岸多大山,沿途景致倒也颇为壮观。
这日正当晴好天气,天色湛青,浮云疏淡;元贵捋着马缰笑道:“他日得闲,还要来这里一逛,再引马进河里洗上一洗;必当痛快。”一众卫士笑道:“只怕到时候兄弟们在河里痛快,元将军还要放心不下在岸上警戒,没这等福咧。”
赵慎也笑道:“乐泰好兴致,到那时我给你们警戒,只教你们尽兴。”
他此番求来救兵,也觉心里顺畅轻松些许,举目只见山高水远,白日碧空,心中默想:“但愿有一日,能在此与那人并辔而行;心中再无忧烦,只极目尽览这壮阔河山。”
却说这日夜间,洛城东门上值守的士兵,突然见数里外半空中燃起火光,忙沿着城墙一厢跑一厢高喊:“孙将军,孙将军,城外见得信炮了!”东门的守将孙武达闻声,亦急奔过来,抓着城墙垛口探身向外张望,见那火光升在半空燃了好一时弥久不散,正是传信的信炮在烧,不由喜出望外,忙吩咐左右去叫程础德与谢让,一厢赶紧下城往骑军营里赶。
在骑军营里,正遇到程谢二人也到了,也不需多话,程础德道:“就按之前商议定的,你带一百骑兵出城去接应主将,我督着步兵在城门口给你压阵脚,弓箭手城上待命。”
谢让又叮嘱道:“赵将军的马快,他又喜欢亲身冲锋。现在天色黑,你们见了他便妥善护住,千万不可出差错。”
那厢一百骑兵已列了队,孙武达也赶忙上马,到东门口落了吊桥铁门,马队便呼啸而出。
却说西燕军东面的守将这夜间里突见城门大开,里头冲出一对人马来,情况尚不明了,还道是城内突围了,也大慌其神。队伍尚未列齐,营外东面又乱将起来。那将官也是个经历过事的;恍然明白是外间有人要闯营入城,忙大声喊道:“弓箭手放箭;把外头进来的人拦住,死活不论,不能让他们入城!”
一时营中盾甲军士掩着弓箭手拦在营盘中,另一边步兵执着长枪绊马索拦截城内冲出的骑兵;意图把两下隔离,分而歼灭。
外间来的正是赵慎,他见西燕营中大乱,知道城内接应的已出来了,只是眼前敌军列下盾牌阵,盾后伸出带着倒钩的长枪,显然是专刺骑兵马腿的。又见有一排排弓箭手站起搭弓,瞬时箭如雨发。元贵执槊紧随他身边,见势向众人呼道:“围护将军!”
赵慎道:“你们莫一拥而上,随在我身后,”又向元贵道,“你跟我开出一条道来。“
他话未说完已冲了出去,元贵回头呼道:“跟上!”喝罢亦提马向前。
赵慎马快,对面箭如飞蟥,皆瞄着青追马头,可待箭到,马早已向前,那箭全射在马背马臀上。几个眨眼,青追已驰到盾甲前,赵慎眼见有人在阵外举旗号令指挥射箭与防御,便从背上摘下长弓,抬手搭箭,一箭射中那人额头,尸体翻身栽倒。
西燕军顿时一阵乱,元贵大喝一声举起长槊向前横扫,盾甲前列冲开一个缺口,紧随其上的两名骑兵顺势跟进,入阵后向两侧疾驰,那缺口瞬时被撕开,后面诸人围成半月扇面从两侧拱卫住赵慎在当中。
这一番事发皆在电光火石之间,西燕军守将也不知怎么闯城的眨眼就破了盾甲阻拦,只见领头的一匹白马,转眼就到跟前,急得声音都打颤,一径喊:“绊马索,快置绊马索!”
两侧士兵一拥而上,将那手臂粗细的铁链往高处一扬,刷啦绷紧,眼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