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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日是元宵节,早已王公贵族的使臣来送贺节帖子的进宫,燕帝忙着应付,只让侍卫簇拥着他来了。
——先帝的儿子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当初燕帝初践祚,一个二个全都给太后等人按在封地上不动,只给赋税不掌权,梁王便是以此反叛。等梁王被平了叛,大家也就彻底安心静养了,连逢年过节都不来京师给皇帝上眼药,只送礼物和贺帖来而已。
就算只是派人来,燕帝也还是要亲自应付的,本来兄弟间情谊就不深厚,要是他再敷衍了事,怕是身后史书上要写他薄情寡性了。
全副天子銮驾在太液池边停下,慕容辉拥紧了纯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狐裘下了车驾。他失了内力,身体如普通人一般,只得靠衣物来抵御严寒。
蒋芸跟在他身后,小心地道:“公子,冬天太液池太冷了,又在化雪,您不要在外太久逗留,着了风就不好了。”
慕容辉看了他一眼,成功让他闭上嘴,安静地跟在慕容辉后面走。
冬日里的太液池依旧是萧瑟的,即便是在皇宫大内,也没办法让湖水在冬天不结冰还莲花开满塘。可偏偏是这样的萧瑟才符合慕容辉此刻的心境。
自从自己被燕帝逼得真气走岔差点血管爆裂而死之后,他便没有在见过凌淮远,也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任何渠道去得知自己被囚禁皇宫之后,武林盟的动静了。
“嗄嗄——”
一声声尖锐突兀的声音传来,慕容辉觅声望去,看到一只通体乌黑的鸟儿停驻在落了雪结了冰条的枯树上,张着喙喊叫着。
蒋芸皱着眉说:“公子,这乌鸦太晦气了,要不要驱赶走?”
慕容辉看了一会儿,心想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便说:“你让人哪些米粒谷物来,我要喂它。”
“可是,这是乌鸦,不吉利……”
慕容辉轻描淡写地道:“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更不吉利的事情么?”
蒋芸观他神情,不敢再劝,唯恐恼了他,便退后几步招了小黄门过来吩咐了,才吩咐完,却见一列车驾从太液池对面远远过来,这白茫茫一片里,丁点颜色都十分显眼,只是远远望到,并不知是哪一个主子的鸾驾。
又招过一个小黄门,蒋芸指了指对岸,“你打听打听是哪位娘娘的鸾驾。”想了一会儿,又道,“甭管是哪
一位娘娘的,都委婉地劝她回宫,今日太液池戒严。”
那小黄门脸都要抽筋了,心说自己算哪根葱,这宫中一个主子娘娘都惹不起,再说,劝人家回宫怎么个委婉法……
“有人来了。”
慕容辉显然也看到了,但他并不在意,蒋芸拿了暖手的手炉来递给他,他接过来笼在狐裘下双手抱着,可是指尖却还是觉得冷。如此寒冷的天气,再好的取暖物件也不能面面俱到。
慕容辉也没真只着眼于一只乌鸦,背过身去沿着太液池的河岸缓行,眼前的池水结了厚厚的冰,就算是人踩上去也不会有事。
他拐出去散步去了,蒋芸忙让人把那只乌鸦看住了,可不能等米粒来了乌鸦又飞了。蒋芸想了想道:“公子,你要是喜欢鸟儿,不如养一只吧。乌鸦毕竟不太吉利,养只喜鹊云雀什么的好一些。”
慕容辉淡淡道:“今天遇见它不过是觉着有缘才喂他,养它做什么,我养了,也不过是一个大笼子的鸟儿养一个小笼子里的鸟儿。”
蒋芸不敢再说话了。
缓缓走了一段,再走回来到树下,去拿食物的小黄门便到了,那小黄门满头的汗,一看就是紧赶慢赶跑过来的。他微微低着头对蒋芸道:“蒋公公,奴婢思忖着要到御膳房那边那东西太慢了,怕贵人等烦了,就先拿了些糕点来,噢,御膳房那边奴婢也让人过去了,一会儿就能到。”说着,将手中捧着的食匣递了过去。
慕容辉看了他一眼,道:“不用这么着急,我也是打发时间而已。”让那小黄门擦擦汗下去休息。
蒋芸将食匣打开,里面装着一碟云片糕,慕容辉拿了一块,在手里掰了一掰,走到树下,那只乌鸦竟然真的没飞走,只是依旧不余遗力地聒噪地叫着。
他抬眼看着乌鸦,捻了小半块云片糕送到嘴里,又将手里的用手指压得粉碎,再抬手对乌鸦招呼了一下,可是乌鸦不领情,在枝头上叫得欢却理都没理他。
慕容辉看了看蒋芸,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蒋芸摸了摸脑袋,思索着说:“奴婢没进宫前只跟着兄长上树掏鸟蛋来着,没抓过鸟,不是,是没养过鸟。”农家的孩子温饱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