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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在床上,神态安祥,呼吸绵长,似乎一夜好眠?
他装睡了这么长时间,只有不合格的枕边人,才会一点儿也没有觉察。
怎么会忘了,他真正熟睡的时候,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回忆如同洞外的月光,慢慢地铺展开来,一直延伸到记忆的深处……他的弟弟,熟睡时总会不知不觉地蜷起来,就像畏寒的幼兽,等待着缺失已久的温暖……
※※※
夜间山风更凛,不断把草木吹得簌簌作响。草丛深处,一道灵活的黢黑影子无声无息地靠近有香气流泻而出的山洞。它的轻巧敏捷远远超过寻常的野兽,以致高栖树上的慕容馨完全不曾觉察。
凌绝心神思不属,直到耳边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细微声响才惊觉不对,连忙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伏在墙根。洞内极其昏暗,他在藏身之处仅能凭借角落鼎炉透出的那丝微弱红光来视物,用力睁大眼睛,勉强分辨出洞中的野兽属于他未曾见过的种类。
《千姿宝鉴》中描述了酡貉的特性,但对于其外观形态则并无记载。凌绝心一直以为酡貉的体型当与狐狸相若,这时见掩近的黑影竟比豺狼还大了一圈,不由暗自诧异。眼见它循着香味不断深入,凌绝心攥紧了双拳,默默计算方位,考量着等它行近香鼎时要如何扑出,才能手到擒来。
一切计量妥当,那黑影也是越挨越近,不料,就在它行过洞穴的中部、离凌绝心尚有三尺距离时,它竟在原地停了下来,前身伏低,后身弓起,摆出了兽类进攻时的姿态。凌绝心吃了一惊,他知道野兽天生就对危险特别敏感,眼下这酡貉会如此,只怕也是因为觉察到了什么古怪,一时间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身上却不敢有分毫动作。
时间点滴淌过,缓慢得像被浆糊粘住了一样。就在凌绝心以为自己潜伏得足够成功,足以令这酡貉放下了警惕时,它却猛然一缩,回身便往洞外蹿去!
酡貉天赋禀异,耳力可与鬣狗媲美。凌绝心虽然屏了呼吸,纹丝不动,但既是大活人一个,就始终有心跳声。初时,他胸腔中的声响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一旦紧张,心跳加快,那怦怦之声落在酡貉的耳中自是不祥的预兆。
酡貉来时谨慎,退时却是迅如疾风,凌绝心再顾不上多想,立即和身扑去。洞穴低矮,他无法直腰,行动间受了些限制,一时竟被它闪了开去。凌绝心应变迅速,左手往地下急撑,右手凭着这一撑之力伸长了向前一抓,但觉触手处是极油滑的一片皮毛。那酡貉慌忙扭动脊梁,力道竟是出人意料地大。凌绝心原没抓稳,这时立即就脱了手。酡貉在数百年前原以皮毛、奇香两大宝物闻名于世,因为这怀璧之罪,几乎被人们捕杀殆尽,能幸存下来的都是擅于逃生者,应对危险的手段自比普通的野兽强上三分。
知酡貉命殒便香消,凌绝心被它挣开了也不敢下辣手,心急下他借这一扑之势向前翻滚,速度比逃命的酡貉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顾身体被洞中山石硌得生疼。这一次他有了经验,再出手时用足了十分劲力,牢牢地扣住了它后腿关节,五指硬得像铁箍。
那酡貉奔跑间只觉后腿一紧,随之再也无法前进,惊怒交迫地嘶吼一声。吼声未尽,身上一沉,前爪便垮了下来。原来凌绝心用空出来的左手环上了它的头颈,抱紧后松开它后腿又扣住它前肢,错手之间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它背上,只把它压得贴在地面。
把酡貉紧紧地箍在怀中,凌绝心方觉得微微松了口气。酡貉挣了两下无用,竟也不再挣扎,凌绝心怕它反扑,丝毫不敢松手,但片刻后便觉得不对:怀中的酡貉一动不动,身体竟像是在慢慢地变僵!
凌绝心悚然一惊,心想莫非自己用力过巨,竟把它活活勒死了?连忙松了环在它颈间的手臂,正想去探它的呼吸,谁知一股猛力撞向胸口,竟是酡貉拼了命一般地挣扎起来!
无暇感叹它的狡猾,凌绝心想把手臂箍紧,谁知臂间传来一阵剧痛,却是被酡貉一口咬住了。酡貉牙齿尖利,和食肉的狼虎相比也不遑多让,凌绝心痛呼一声,手臂无法动弹,隐约有些心慌,只把扣住它前肢的右手抓得更紧。
一人一兽正在洞中相持不下,忽闻得洞外响起焦急的女声:“小侄儿,要我进去帮忙吗?”原来慕容馨虽不知酡貉进了洞,可是听到那声嘶吼便知它已落入彀中,连忙跃到洞口守着,这时听到凌绝心呼痛,心知不妙,但怕贸然入内反而误事,于是出言相询。
洞中漆黑低矮,慕容馨即便进来也无处使力,凌绝心忍痛道:“不用,我设法出去!”说着右手使力一掀,一个翻身便带着酡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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