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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力气。房间忽明忽暗,舍老头的身形忽远忽近,声音飘渺,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就被困死在这迷魂阵里吧,我倒要看看,原风晔的孙子有几分能耐。”
原纵单膝跪地,魂魄出窍一般,眼神空洞无焦点,他的周身地上荧光点点,宛若满天星斗。面前的地上钉着一张黄色大符。
舍琛言悄悄擦了把汗,布下这阵法耗了他八成功夫,这小子内劲可真强,哪怕是最厉害的迷魂阵,都差点封不住。
“清风明月,老鬼好雅兴啊。”门口传来一个霁朗声音,一席蓝衫的书生撸着折扇从门口走进来,眉眼冲淡,如名剑拨过水面。舍琛言愣道:“你是谁?”
他在暗夜中自信一笑,“在下顾清杭,书生小鬼,见过神医老鬼。”
舍琛言不怒反笑:“还碰上了同道中鬼,真是稀罕得很。你来干什么?”
顾清杭看房间里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银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便倚着门,“小鬼来请教老鬼,雪山紫茉莉到底是剧毒,还是大补?”
原来顾清杭在隔壁住着,他半夜睡得极浅,听到这边有响动,发现两间房隔墙有个缝隙,便把原纵和舍琛言的对话全都一字不漏听完了。原纵对舍老头叙述的求人治病的原因他也了然,这才知道原纵来此是为了给燕领治病。又听到舍琛言折腾他,先是威胁,又用阵法困住。
顾清杭可不像原纵,认理一根筋,他的脑水比原纵写过的墨水都多,当下振衣理装,前去解围。他推测出老鬼脾气难相与,可是这舍琛言到底不过一介江湖人,比起朝廷上那些肠子花得像蚯蚓似的权臣们,还差了不是一个段位。顾清杭虽然不会武功,可是这嘴上支使的功夫,可是在朝廷的明刀暗剑中练出来的。
既然舍琛言沉醉操纵生死的体验,那还是有喜欢的东西嘛,又不讲脸皮,只要投其所好,就好办了嘛。
舍琛言眼珠一转:“雪山紫茉莉?你干嘛问这个?”
“《四部医典》上说,雪山紫茉莉寒毒无比,沾喉即死。《神农本草经》里却说,雪山紫茉莉补益脾肾,冲泡喝能滋补。这问题困扰在下很久了。特请老鬼解惑。”顾清杭搬出烂在肚子里的知识,中药书上矛盾最多,随便捡个现成的问,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勤学好问的小鬼,他知道舍琛言这类人喜欢什么。
果然舍琛言满意地抖动下巴,“哈哈,后生好学,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的家伙。和这阵里的呆毛不是一种货色,我要是告诉了你答案,你怎么回报我?”
顾清杭心道,成了,“俗话说一字成师,小鬼自然给恩师大大的回报。小鬼在朝廷里有些门路,说不定可以搞到些绝迹的药,对老鬼的……令爱的病有所帮助。”
舍琛言的脸刷地就白了,在黑夜中像个皱巴巴的白点,他上前揪住顾清杭的衣领,恶狠狠地咆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女儿……你真是个,妖怪!”
顾清杭神色清冷地拨开他的手,没有一丝力气的手,却轻轻把舍琛言推到一边:“如果对令爱的病有帮助,我还要加两个条件,一是放了原纵,二是治好燕领而不去杀人。”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女儿的事?”
那一刻顾清杭的眼神在黑暗铮亮如刀,穿透了悠悠的时空。
“老鬼,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个被你治好了又杀了的女人,那个把她尸体背走的孩子,你不记得了吗?我花了十年,终于在大内密室找到了那半份残页,想救你的女儿,就照我说的办。”
彼时顾清杭只是个小孩子。父亲是赶脚书商,母亲是半个江湖世家的侠女。和父亲私奔后,彻底断绝了和家族的往来,和江湖再无半分关系。
直到母亲中了仇家的寒毒,奄奄一息。父亲访遍名医都束手无策,走投无路,终于找母亲的娘家求救。
娘家人就告诉他们,去找江湖第一名医舍琛言,绝对治得好。
娘家人没有说错,舍琛言治好了她的寒毒,可是那一天,当顾清杭的父亲拒绝了舍琛言的杀人要求,舍琛言要他,杀儿子换妻子。
顾父拒绝后,顾清杭亲眼看着舍琛言把手术刀捅进了母亲的心脏,左边胸三寸半,正好塞住大血管,血一滴没流。
顾清杭还记得白帘后那个永远沉睡的少女,也永远记得那时父亲的表情。
“老鬼,这次本该换我来折腾你,让你救不了人,痛苦难当。”顾清杭嘴角渗出清冷的笑,“可我不是你,你女儿躺了二十年不醒,她是无辜的。你照我说的救了人,我就把残页给你,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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