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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已经忍他很久了。
其实早在二更天,陶舟就来拜访馆瑶了。他深夜到访,也不避嫌疑,一进门行了礼,便大大咧咧坐到案前。馆瑶刚要发飙,陶舟就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我这耳朵聋了,公主骂我我也听不见,不如省省力气,先听我说。”
“你……真的假的?少装神弄鬼!”馆瑶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底气便有点不足。
“公主有什么话,可以写下来给我看……”陶舟一边说,一边望向案前的文房四宝。
馆瑶犹豫了一下,没动。
“我猜到公主有所防备,不想留下只字片语,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个,来跟公主殿下谈一谈。”说着陶舟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袋,撑开口子,倒提了盖在桌上,是一小堆沙子。馆瑶看着他将沙子抚平,用指尖写了五个字,“我要见落烨。”
馆瑶脸色一沉,从头上拔了根簪子,也在沙上划了,“落烨他,已经回京了。”
“你交出落烨,我带你去见大哥。”陶舟也不与她周旋废话,开门见山。
“你见到皇兄了!”馆瑶惊道,连忙抚平了沙子,又写道,“告诉我他在哪里?”
陶舟不落笔,只是抬起头来看她,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馆瑶冷静了一下,和颜悦色写道:“他可是你大哥……”
陶舟笑了,笑里满是嘲讽,又浮着淡淡的苦涩,“他是我大哥,你是他皇妹,照理说我们关系也不浅,可你还不是拿我去换他。还说我是因为灭门之事,对皇上心怀愤恨,所以叛国投敌,投靠鞑靼,摆明了是要断我后路。”
“啧啧。”陶舟轻轻摇头道,“我一直闻得长公主有勇有谋,是个奇女子。如今看来,传言不虚。你不是还跟答克汗说,你要换回来的人是你的相好……”
“陶舟你放肆!”说到最后馆瑶实在忍无可忍,跳起来,举手给了陶舟一个巴掌。打完之后,自己还是气得不行,身子抖得厉害,脸涨得通红。
馆瑶对周然的这份心意,从小到大一直藏在心里。兄妹之实,乱伦之忌,她明白得很,所以对这个秘密严守死防,从不曾对人透露,连最亲近的乳母也没提过。眼下被陶舟这样似是而非地道出,实在是奇耻大辱。
馆瑶这一巴掌,坐实她对周然的感情,陶舟觉得受的值。答克汗临走时在他手上写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到了大宁:馆瑶拿他跟答克汗换末空,同时骗答克汗说,末空是她的情人。虽说这个谎倒也撒的合情合理,但怎么听都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陶舟抚了抚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倒也没怎么肿。看着馆瑶的样子,知道她用情不浅,心里倒生出点愧疚来。于是轻叹口气,伸手在桌子上写道:“我没别的意思,眼下也拿兄弟换我的相好,说得过去吧。”
馆瑶盯着陶舟,愣了片刻,才又拾起簪子写了,“落烨明日一早到大宁。”心里早已将答克汗反过来复过去骂了个遍。
想到落烨明天便到,陶舟也恍然起来。自从那日昏迷后,一别多日,中间经历无数。落烨对他撒谎的事,陶舟其实早已放下。然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如今再见,却似归乡烂柯人,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陶舟回过神来,又问了一句,“你把他怎么了?”
馆瑶气还未消,一看此话,当即冷哼一声,道:“我把他怎么了?倒不如说说你把他害成什么样……”但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脸上又是潮红一阵,好在她旋即想到陶舟听不见,才慢慢松了口气。
然而这句话,陶舟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到了。他低了头,手狠狠掐了衣角,面上却不动声色,“明天带落烨来见我,别忘了先把他的毒解了。”抬头看馆瑶若有所思,又加了一句,“别想着自己去找,弄巧成拙就不好了。眼下吴阔没投诚,还是皇上的人,被他知道了太子在城内,想想后果吧。”
馆瑶被他看破心事,又有点恼羞成怒,将簪子啪一声拍在桌子上,那玉簪立即应声而断。
拂晓时分,墨竹被冻醒。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身上被子全无,悉数被陶舟卷了,缩在床上一角,睡的正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房的。
墨竹无奈,只好穿了衣服起床,出府去街上买早点。自从府里的厨子知道陶舟在鞑靼人那里呆过一阵,便不太愿意搭理他们主仆二人的伙食,要么就给些残羹冷炙敷衍。墨竹急了要到吴阔那里告状,被陶舟拦了,吩咐以后去外面买了便是,不必计较这些。
墨竹从街边买了些粥饼,回来时看到陶舟已经醒了,穿戴整齐,正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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