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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面,吴阔才深吸一口气,递上写好的字条,“后天日便是立春了,我听说吴王说,你们南方有个风俗……”
看到这里,陶舟脸色发白,捏了纸条的手,忽的垂了下去。
“没错,我们立春前,是要祭祖的。”
☆、迷雾重重
将军府的大堂上摆了八仙桌,福礼一应具全。
鸡整只煮熟了装盘,鱼一条,肉一方,上插红漆竹筷。另有年糕、粽子以及四色水果,外加六小盅酒。
酒色棕红,醇香四溢,是上好的女儿红。
陶舟进去时,微愣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问,径直走到桌前……
桌上一大一小,点着两对蜡烛,火光跳动,明明无风,却左右摇摆,黑烟袅袅。陶舟在桌前呆了良久,吴阔不敢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候着。待红烛泪尽,滴了烛台一片狼藉,陶舟才缓缓转过身来,弯腰将脚边的元宝纸钱点了。
火还未熄,燃尽的灰烬便腾空而起。
灰烬融进酒里,六盅合成一碗,陶舟端起来,一饮而尽。江南风俗里,这是散福酒,喝了方能接福,
“你也坐下来吃点。”陶舟招呼吴阔道。
吴阔想了想,坐到陶舟身边,剥了只粽子递到他面前。
“别光喝酒,吃点东西吧。”
陶舟接过来,送到嘴里,咬了一小口,随手拔了根筷子,沾了酒在桌子上写,“吴王殿下的伤,恢复的怎样了?”
自从落烨走后,陶舟除了查案子,没事便带着墨竹跑出去瞧人讲话,死盯着人家的嘴巴,一边看一边默念,经常把旁人吓一大跳。
他这样不管不顾的学,本来应该进步飞速,但除了墨竹,对其他人,陶舟还是装聋作哑,一概笔聊。
“吴王?”提到周敏,让吴阔有点心虚,踌躇了一下,也学样在桌上写了,“能吃饭能说话,精神不错,就是还不能下床。”
“如果这个点他还没休息,带我去见见他。”
“怎么?忽然想起他来……”
“你是在关外长大,别说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是我准备的!”吴阔连忙申明,又低了头小声道,“不过,是他的主意……”
吴王周敏精神果然不错,二更天了还没睡,像是专门候人一般。
陶舟一进去,便看到周敏靠在床上。虽然重伤初愈,脸上少了点血色,却比上次在宫里见时,更有了些活气。
周敏见到陶舟,放下手中的书,向他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这边吴阔搬了椅子,让陶舟坐了。
“知道你要来。福礼福酒可吃了?”
周敏提笔写字,字如其人,清俊疏朗。相比之下,陶舟倒有些有点无章法了。
“都用过了。五香肉粽,女儿红,久违的家乡口味,这还要多谢吴王殿下。”
“你不用谢我,那些福礼,都是吴将军操办的。我们南边讲究多,难得他都一一记下了。”周敏望一眼站在旁边的吴阔,眼里是意味不明的笑。
“这倒是。”吴阔接过笔和话头,“什么三茶六酒,鸡血要接,肠子也要留着,连上面插几根筷子都有讲究……”
“还有香烛。”陶舟道。
“啊对,我可是跑了大老远,赶上城外的庙会才买到的。”
吴阔的书法,这两年来毫无长进,三个人的字同在纸上,高低立显。周敏最佳,陶舟次之,吴阔最差。
陶舟想起往事来,心中唏嘘,却只瞥了他一眼,自顾写道:“其他还好说,但这十年醇的女儿红,怕是殿下你自己的私藏吧。”
“千里迢迢带来大宁,本以为肯定被那些鞑子喝了,想不到还能找回来。既然陶大人也是生于江南,独乐乐,不如众乐。”
“关外苦寒,本地人爱喝烈酒,怕是看不上这温雅柔和的米酒。”陶舟写完,也抬眼去看吴阔。
“这酒能淡出鸟来,还有点甜,太不够劲道。”吴阔抱怨道。
周敏与陶舟相视而笑,他乡遇故知,有点说不出的默契。
“殿下的美意,下官无以为报。所以在刚才祭祖时,我也帮你敬了一个人,纸也一并烧了。”
“我娘的外家,乃是前朝旧臣,早在战事中败亡。这么多年来,从不敢访亲祭祖,你这一来,可是犯了宫中大忌。”周敏打趣道。
陶舟却未苟言笑,“吴王殿下放心,臣帮你祭的,不是霁妃娘娘的外家。”
“那,难道是先皇?”周敏还是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