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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明白,季家久受朝廷恩泽,我怎会是不忠不义之人。”季无戈急忙辩白,但又复叹气道,“但找不到皇上,我也不敢冒失。”
陶舟也陪着叹了口气,心里却想,大概时机未到。
不久,现任皇帝的使臣到访,意在招安纳降。
再不久,周然收到血淋淋的人头一枚,附带一封措辞激烈的讨逆榜文。
季无戈意气风发杀了对方使臣,但随后却不得不撤离怀庆,继续南下,暂避风头。陶舟得了消息,便来将军帐中讨商量。
“季将军,你看我这腿伤,已经好到关键时刻了,实在不易奔波。要不,就不随你们走了,你看如何?”
“也好,我早就如此想了。胡公公就安心留下养伤,钱粮人手我来安排。”勤王作罢,自然也不用抢功了,季无戈相当理解。虽然心中鄙夷,口里还是客气。
“那段大夫,应该也一同留下吧?”
“段大夫……”季无戈蹙眉,迟疑道。
“季将军有何为难之处?”
“只因,我营中也还有……病人……”季无戈支吾道。
“那一道留下好了。”陶舟轻松道,出了个好主意的样子。
季无戈低头考虑,似乎有些动心。带着伤兵不便行军,同时也耗费粮草与人力。
“这样吧,重伤的我都留下。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望胡公公帮忙多多照看。”半响后,季无戈下了决定。
陶舟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应承下来。
临行前一晚,季无戈清点人马。
在一群或伤或残的人中,陶舟按捺心情,一个一个找过去。
好在,即便脱了僧衣,缠了绷带,落烨依然打眼。平躺在铺上,合目而眠,姿势端正得如佛一尊。
匆匆扫一眼,陶舟便回了营。只需再熬一晚,便得云开月明。
是夜露重,湿气凝成水雾,灭了帐外的篝火。
于是秋寒更甚。
晨雾蔼蔼,已是枝头挂霜的季节。
陶舟起床后,连打几个喷嚏,鼻子堵的死死,下挂了两道清涕。他拿袖子一抹,外套也顾不得穿,直接披上身,出帐。
没想到,撩开帘子便碰上季无戈。对方兴冲冲的样子,一头撞进来,连带将陶舟推回帐内。
“胡公公,你猜,谁来了?”季无戈双唇微颤,双目放光,按捺不了浑身的激动。
“……你爹?”陶舟乱猜道。
几乎同时,季无戈错开身,让出后面的人来。对方上前一步,笑得意味深长,“胡公公,别来无恙,辛苦了。”
陶舟僵住,愣着没动,身上的衣服落地。
帐外枝头嘎嘎几声,是寒鸦啼鸣。
来人附身捡了衣服,为陶舟披上身,手搭在肩头,凑近道,“你受了伤,可别着凉了。”
“谢陛下。”陶舟弯了膝盖,就要跪地行大礼,被周栎一把拉住。
“陛下,恕臣勤王不力……”季无戈在一旁伏地请罪。
“不关你的事,是朕的旨意发迟了。”周栎忙上前,单手扶起季无戈,接着又转身,对陶舟道,“而且胡公公突围传旨有功,朕还要重重的赏。”
“臣,罪不敢当。”身子滑下床沿,陶舟终于还是行了礼。皇上不揭穿,帮他把戏演足,他也唯有认下这个宦官身份。
这边,季无戈已经取出兵符递上,“陛下,虽说……反贼占了京城,但天下还是你的。只有你一声令下,召集各路兵马,要攻回去简直易如反掌。”
周栎取过兵符,捏着手里端详了一番,又交还给季无戈,“这倒不急,符你先拿着。”
“可是陛下……”
“好歹现在龙椅上坐的,也还是姓周。就当那把椅子太硬,我坐烦了,让给皇兄玩几天。眼下,你随我去南边散散心。”季无戈还有再讲,被周栎打断。
“南边……陛下要去哪里?”
“应天。”
“陛下要去旧都?”
“恩,你去准备吧。”周栎背手而立,下了第一道令。
季无戈领了旨出去,帐内剩下两人。
“告诉朕,袁三宝你见到了么?”周栎盯着陶舟,发问道。
“见了。”
“那他的话,你信么?”
“信。”
周栎闻言,眼前一亮,“你真的信朕?”
“我信他,袁三宝。”陶舟抬眼,一字一句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