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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天是一天,活不了了就投奔尧君去,尧君总不会任我饿死。”
他这是玩笑话,梅尧君面上不为所动,心里有些担心初九多想,借喝酒以袖掩面时偷偷看向初九那边,谁知初九却微笑赞许道:“叶公子富贵名利,不萦于怀。”
梅尧君不悦,想拆初九的台,便对叶檀心说:“檀心,你干脆随了初九道长上清微观做道士去。”
叶檀心知道自己成了小夫夫打情骂俏的靶子,自然不愿遂梅尧君的意,便道:“原来初九道长是清微观的高人,久仰久仰……”
众人随之附和。
叶檀心接着道:“就算小弟我有心,清微观也未必会收我。尧君此话差矣。”
初九眯眼笑道:“过奖,初九道行尚浅,不值一提。”这倒是句真话。
而旁人只当他自谦,有个不要命的竟起身对他作揖,道:“道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实在冒昧,可今日我非要唐突道长了。”
初九有些讶异,“但说无妨。”
那人姓唐字知仪,说他刚满周岁的小儿去年冬天染了风寒,断断续续病到今日,总是不见好,怕是要夭折,想请初九祈福作法。
梅尧君暗道:“他哪里会这些……”
初九却把事儿揽过来了,道:“这有何难?斩妖除魔,扬我道威,初九义不容辞。”
叶檀心清清嗓子,提醒他:“知仪说是祈福,不是捉鬼,道长说笑了。”
可初九的台词只写了捉鬼那套,别人请他祈福,他就不知如何回应了,腆着脸说:“总归是差不多的。”
便与唐知仪约定好时日,到时便登门做法。
然而初九虽怕鬼,多年却全身心地投入了捉鬼大业里,以至于对祈福一窍不通。所以散了宴,他就拽着金主梅尧君去了夜市,见有人摆着摊儿卖书的,东翻西找找出一篇《赵球司徒疾病修醮拜章词》。
梅尧君说:“我总不会放任你装神弄鬼、骗人财钱。”手上却慢悠悠地解荷包。
逆着人流回叶檀心的宅子,梅尧君又买了一堆梅子姜、肉脯、药木瓜等,尽数塞给初九。初九捧着这些吃食,一路走一路吃。他一身道装纤尘不染,气度出尘,嘴里却鼓鼓囊囊、旁若无人地大嚼特嚼,路上行人颇为瞩目。
梅尧君一反常态地不嫌弃初九,他不会对人好,所幸尚有资财,便把所见的都买给那个人,以为这就是好了。
如此行了片刻,初九突然止步,看向街边一栋红楼;梅尧君不解,也顺着他目光看去。夜市灯火辉煌、明明如昼,红楼门前的匾牌尤为历历可见,上书“翠微楼”三字;又有一些金玉满身、神色痴迷的富家公子出入其间。
“翠微楼,似乎有些耳熟……贫道莫不是在什么地方听人说起过?”初九若有所思。
梅尧君心虚,汗出如浆,把他向前赶,“翠微二字甚为平常,你在哪里听过也不足为怪。”
初九用完那些饮食,在衣摆上偷偷擦手,被梅尧君看见,梅尧君果然给了他一个爆栗,“洁其居,美其服,却依然不知礼,初九道长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初九被唬了一跳,差点噎住,连连点头。
梅尧君又说:“你这样的人,若不是本公子大发善心,早就冻饿而死在街头了,旁人都不会看你一眼。”
初九毫无诚意地点头,心里却想着梅公子这会儿又发起什么疯来了。
谁知梅公子没有再敲他,改用手掌揉他脑袋,把初九今天好不容易戴正的头冠揉歪,“总之,初九,这世上只有我正眼瞧你,你可要安心地跟着我好。”
“……”
梅公子突然打起温情牌,初九由是感激,遂许梅公子以驱驰,当夜兢兢业业地给梅公子当牛做马了好几回。翌日叶檀心排闼而入,见床上一片狼藉、不堪入目,掩面道:“我的梅哥哥、我的初九道长……再过几日就要去给唐知仪家小儿祈福了,你们怎么我都不管,只是别叫我在人面前下不了台。”遂拖着初九去独院而居,清心寡欲。
初九斋戒这几日,梅尧君欲求不满,在园中踽踽独行,又把好好的花园弄得鸟散兽奔,园内的下人亦是人心惶惶、坐立难安。
叶檀心觉得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于是硬拉着梅尧君去一家歌馆坐着,千叮万嘱要他务必在此处逗留一整天,到晚上初九道长就做完法回来,然后他们这对破锅烂盖的毒夫就可以抱成一团无所不为;不然叶檀心养在园内的几只芙蓉鸟就该被梅公子吓死了!
梅尧君指责他重鸟轻友,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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