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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他把木头带上。初九看了看木头,摇头道:"兄嫂心意,初九领受。只是一来这一去不过半日工夫,我一人也对付得了,二来是石头如此年幼,恐怕遇事也不能主张。"
张氏笑道:"别看他话少,人可是机灵呢!不说远了,就你大哥将你带回来那日,我俩都以为你救不了了,石头却不肯,我俩又给你喂了那药,才算把你给救回来了。"
初九讶然道:"竟有此事?看来木头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木头面无表情,只是睁着一双圆目,久久地仰视初九。这个孩子总爱如此看人。
初九也不觉得不自在,揉了揉木头的头,将他推搡上牛车。张安又抱来两筐药材,让初九顺道带去药房交结了。
说是顺道,实则并不顺道。书肆在东城门不远处,就临着护城河,而药房却远在城西,要自西向东横跨大半个长安城。
初九心中不无担忧,是怕被人认出,牵连张家,无论是沉檀宫、清微观还是梅庄的人。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衣着打扮都与往日不同,人又消瘦了许多,莫说是没见过他的,就算是见过,也未必能认得出。
思索间,牛车已驶到药房门口。伙计认得牛车,出来搬下药材,问初九道:"可是张安的药材?今日怎的换了个人送?"
初九道:"张大哥忙不开,便让我来送。"
伙计哦了一声,将两个筐子高高摞起,抬进药房,则又有一位干干瘦瘦、挤眉弄眼的师傅出面清点药材。
初九和木头在旁边候着,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门外往来的路人。家产不丰者为数甚众,皆衣着简素,一眼望去灰扑扑的,偶有衣着鲜洁者,便尤为扎眼。路过一名男子,身穿一袭天青湖绸长袍,极为风姿不凡,因他身形颀长,又气宇轩昂,隐隐间有逼人贵气,初九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不看便罢,这一看之下,初九恍若被一盆冰水迎头浇下,心脏顿时揪紧,胸腔翻腾的阵阵绞痛令他眼前一黑,险些扑倒在地,幸得伙计扶他一把,才勉强站住。
伙计问他:"看你脸色,可是身体有恙?"
初九摇头,虚弱道:"休息片刻大概就好了。"
那位过路人,赫然便是梅尧君。身形、相貌、气度,与记忆中的不差毫分。梅尧君并未直接离开,他似被街边一个书摊子吸引,转身,背对初九的方向,停下翻看。
那日,梅尧君在那个书摊前面,检视过三本旧书,翻检了几页,又审视了旁边的半幅字画,然后离开了。在这短暂的逗留里,自始至终,他的目光没有投向背后的药房,没有看到那辆牛车和车前疲倦的老牛,也没有发现初九。人一生许多重要的东西,便是被这样理所当然地错过了。
"算好了。"师傅拿着清单,把钱交到初九手上,"这是应付的钱,数目你可要再对对?"
方才那阵痛楚的余劲还未消散,初九只略略清点了钱数,见与张安所言不差多少 ,便点头道:"不必了。"由木头扶着他,登上牛车离开。
回返时正好是梅尧君所去的方向,初九不住地张望,想从人群里辨认出某个影子。梅尧君应该已经走远了,或者又拐去别的方向,所以这样的搜寻几乎是没有结果的,也正因为它没有结果,初九才如此明目张胆地四顾。然而,他的心中又含着一种苦涩的无望的期待,像橘树叶的苦香,散入空中,几乎不可闻见。他那日,终究是没有再见到梅尧君了。
初九大约消沉了一会,又渐渐开怀,由着牛车慢腾腾地将他载离长安。
他想起他在梅尧君成亲那日一个人艰难地走出长安,便是沿着这条路,当时的心情,不可谓不是有些万念俱灰的,而今已恍然前世。
日头将落山时,初九和木头回到张家。初九把牛卸下,赶进院外的牛圈里,让木头先回去。
木头刚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又迟缓地倒退了出去。初九疑惑,几步赶上,却见两个作沉檀宫打扮的人手染鲜红,站在院中,脚边,横竖躺着张家三口全无声息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
沉檀宫的杀手见初九现身,彼此都阴恻恻地干笑两声,道:"初九,今日便是你命尽之日!"
初九把木头护在身后,徐徐道:"尔等既伤人命,死后自当受铁锥刺身、负石践刀之苦,以偿前愆。"
"你说的不错,那今日便请你去地府为我二人探路!"话音刚落,已递来明晃晃的第一刀,初九侧身闪过,不忘将木头推开,低声催促他快走,神情中已隐隐有玉石俱焚的决然。另一人的攻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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