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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司空灏已经脱去外袍,露出一身浅杏色的里衣,看向晏回,伸出手,“我为你更衣。”
晏回眸光一闪,“不必,我自己来。”侧过身,避开司空灏伸过来的手,解开袍带,褪去外袍,又脱掉鞋袜,翻身上床,安静地躺在里侧。
司空灏勾唇,也躺下来,看着里侧的人身体尽量向里靠,然而,两个人中间的空隙依然微乎其微,脸上溢满柔情,他特意命人将床做得窄一些。
晏回面朝向里,时刻留意身后,发现司空灏手脚规矩,渐渐放下心来,不知过了多久,呼吸变得均匀,意识渐渐消散。
然而,就在晏回即将睡过去的一瞬间,忽觉肩头微微一紧,身体被轻轻翻转过去,晏回迅速清醒,倏然睁开双眼,只见司空灏的面容在眼前放大,自己已经被他圈在怀里。
“你想干什么?”晏回警觉道。
司空灏本是一脸温情,方才他看着晏回背过身体显得可怜无依,心中怜惜,早想将他抱入怀中,但又担心晏回误会他趁人之危,所以想等他睡着以后抱着他入睡。
不过,看着晏回充满戒备的反应,司空灏的眉头几不可查皱起,嘲讽强硬的话语即将出唇,然而,感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司空灏瞬间压下心中不悦,柔声说道:“记得那次雷雨,你吓得拉住我不肯放手,于是我便抱着你入睡,一觉醒来,我的手臂被你压得失去知觉,害得我整整一个上午没有练功。”
晏回听司空灏一说,忆起少时的趣事,忍不住“扑哧”一笑,打趣道:“我是看你每日练功太辛苦,所以想让你歇一歇,却被你埋怨了一天。”
看着怀里的人不经意间绽露的笑颜,司空灏的目光变得深邃,恍如回到过去的青葱岁月,怔怔地说道:“那时我只想着复仇,却错过了许多美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错过了。”
晏回闻言止住笑,他怎么忘形了?想到司空灏的希望注定落空,心中忽然生出不忍,埋下头不再说话,感觉灼热的目光投在面颊上,晏回暗暗叹气,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千里之外,南境的滨水小镇临安。
驿站里漆黑一片,忽然,一扇窗前映出浅淡的烛光。
房间里,宫微瑕坐在推车上,借着昏黄的烛光看着书信,唇边的笑意在加大。
莫邪面无表情看着面前邪邪的笑意,暗暗想,主子又要干坏事了。
宫微瑕看完书信,将信件揣入怀中,勾了勾唇角:“司空灏将京城第一美人送给寡人,寡人若是不回他一件大礼,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莫邪,从明日起,你不用跟着寡人了。”
莫邪依然面无表情。
宫微瑕对莫邪的反应很满意,点点头:“明早会有一场大乱,你趁大乱之时离开,去——”说到这里,宫微瑕眸光一闪,看一眼窗扇,低声说,“你附耳过来。”
转过天
天刚蒙蒙亮,南疆使团便离开了驿站,前往碧澜江渡口。
宫微瑕一行人走在前面,后面是送亲的队伍,十里红妆,景象蔚为壮观。
秦之遥身穿武官服,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从京城到通往南疆的江口,一路上走走停停,宫微瑕似乎一点不急,行了六日才到,一会儿,他只要将菁华公主也就是谭思容,送到碧澜江江口,护送的任务便可完成,因为整条碧澜江都是南疆的领地。
不多时,一行人马来到渡口,临安的府尹及一众衙役已在渡口候命,江面早早地就给封上了,江边停靠着十余艘渡船,皆竖着南疆的旗帜,正中一艘大船,甲板上起了两层的船舱,最为豪华气派。
宫微瑕登上正中的大船,只带了六名侍卫,其余的侍卫皆分散到其他船只上。
谭思容的花轿也被抬上了大船,两名喜娘将谭思容从轿子里搀扶出来,送入船舱里。
秦之遥站在岸上,看着陪嫁的队伍将嫁妆一一抬上渡船,升起船帆,一切准备就绪,这才朝甲板上的宫微瑕一抱拳,高声道:“国主走好,公主便拜托国主,下官不远送了。”
宫微瑕勾唇一笑:“秦大人放心,寡人一定好好待她。”语声很是令人寻味。
秦之遥不以为意,同行这些天,他对宫微瑕怪异的腔调已经适应,此人邪气太重,对这样的人还是要敬而远之。
船夫开船,随着最后一艘渡船驶离江口,秦之遥率队离开口岸,不料,刚离开渡口,还未及上马,就听身后,衙役边跑边禀告:“大人!不好了,国主的船遇上劫匪了!”
秦之遥心中一惊,这里会有劫匪?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