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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琢磨,大概月白也风清了。
庄墨瞧瞧被自己给灌醉了的杜梓离,跟灯笼似的面皮,忽然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羞愧来。愧不能言。嘿嘿傻笑。
这时候杜梓离迷离着问他:“一直和你同来同往的那个俊美公子呢,怎么没一块来。”庄墨听他提起秦楚,立马泻了真气,翻个白眼:“……还能总跟他拴一块儿不成?”杜梓离摆摆手,跟着他一块儿嘿嘿笑:“我只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兄弟小心为好。”庄墨干笑:“是啊,是得小心。”
又喝了没两杯,酒量浅薄的杜梓离搂着酒盅趴在桌子上睡了。
窗外临着麒山的一条大江宽又宽,有些年纪大的老人对着月光在江边捶打着洗衣裳,这时候的水有些寒,阵阵寒气往上冒,庄墨自斟自饮喝着二十一年的状元红,阵阵暖意往身子外头涌。喝了没两杯,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庄墨是听着山鸟的叫声在床上醒来的。醒了之后本欲再去大肆感谢杜梓离一番,奈何掌门独居的院落门口守卫的两个弟子,硬是说掌门有事要忙,暂不见客。庄墨挠了挠耳朵,感觉暂不见客这四个字耳熟,可能是在竹风街里听过,颇有暧昧之感。门口弟子那份倨傲劲儿,和少林寺的大和尚们极其雷同。
中午饭过后庄墨终于再次见到掌门杜梓离。杜梓离在山下的一家酒肆里请他吃饭。庄墨路上曰:杜掌门,见你一面果真不易。杜梓离被说道的脸上一红。
酒肆里有个弹着琵琶唱小曲儿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菜肴比麒山派上的还要好些,环境清雅,有个小曲儿伴着,很是对庄墨的胃口。唱小曲儿的姑娘唱得不错,咿咿呀呀听得人心里痒痒。叫好声不断。庄墨抓起桌上碟子里的一颗花生丢到嘴里,翘着脚说:“想不到麒山下面还有这么热闹的街市。”杜梓离道:“临江住的都是些普通百姓,自然热闹。”
唱小曲儿的姑娘芊芊玉手在琵琶上弹拨,水灵灵的眼睛秋波婉转,唱得小半段临江仙。庄墨一边吃花生,一边直愣愣的盯着人家看。杜梓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莞尔,踌躇道:“庄兄弟,你我武林中人,那姑娘虽说是个卖唱的,可是要是传出去名声也不大好。”
庄墨听见装没听见,呵呵笑着,招招手让那姑娘过来。杜梓离急道:“庄兄弟……”庄墨摆摆手:“就是赏两钱银子,我还能吃了这姑娘不成。”
姑娘捧着琵琶,莲花步走了过来。庄墨从怀里掏出两块散碎银子,笑眯眯道:“赏你的,唱得不错。”姑娘行个礼,两只眼睛水汪汪,白得跟鲜藕似的的小手接过庄墨递上去的银子:“谢公子赏。”
说完转身看向杜梓离,再行个礼。杜梓离面上过意不去,也掏出两块散碎银子,随口问道:“姑娘看上去向是个好人家的,怎么在这酒肆里卖起唱来了?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临江的姑娘果然水多,此话一出,这姑娘立马低下头去,眼睛里水汪的马上就能溢出来。庄墨再捡起碟子里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丢,听姑娘抿着嘴说道:“小女子感念两位公子的赏钱,公子要问,小女子也就说了。小女子原是随家父在此处住下来,只可惜半路遇上流寇,钱财散尽不说还让家父落了一身的病,为了给家父治病也只好在此处卖唱讨生计。”
这姑娘谈吐不俗,又生得水灵灵的,立马挑起了颇有江湖道义的杜掌门的同情心。这时候邻桌一个穿着儒服束着书生髻的啧啧道:“水红,前些日子街尾郎中还上你们家讨药费去了,看你不在就拿了你爹屋里的一个挂件,你什么时候能把债还清啊?”
庄墨抬头斜一眼那个插嘴的人,再丢一颗花生米,不说话。被叫做水红的这姑娘更是哽咽,玉手紧紧攥着琵琶。杜梓离道:“姑娘,你还欠多少药费?”姑娘道:“三十七两五钱。”
有零有整。
杜梓离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抓着姑娘的塞到人家手里去,道:“这些钱你拿着还了药费,以后再别上这种地方卖唱了。”
姑娘受宠若惊得捏着银票:“这、这怎么使得?”邻桌那人又插嘴:“你还不拿着,要是再还不上医药费,早晚有一天你得被那个黑心郎中卖到勾栏院里去。”杜梓离微笑:“是啊,姑娘你就收下吧,钱财乃身外物,治好了你爹的病才是要紧。”姑娘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站起身向杜梓离行了个叩首的大礼,抱着琵琶踉跄着出门了。
庄墨的目光一直随着姑娘出门去才回过神来,笑眯眯的看着杜梓离道:“杜兄好一副古道热肠,那姑娘必定感激万分。”
杜梓离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