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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今年的春闱,几乎是被南方的世族给包下了!”江渉随口说道:“你看,周、陈、欧阳、上官这四家,还全都凑齐了,可以开一桌麻将了!”说道世家,他就想到了前几日和温郁之聊起的土地改制。
年底的土改……如今的春闱……
江渉脑子里灵光一闪,猛然间想明白了两者间暗藏的联系——那便是江南的世族。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个猜测。
这个猜想刚一冒出来,江渉就是忍不住的一个寒战,他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温郁之:“郁之……你想干什么?”
温郁之一看江渉的样子,便什么都明白了。他没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的坐着,脸色在烛火下明明灭灭,看不真切。都说灯下看美人,可此刻江渉看着温郁之,却是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上升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温郁之才叹了口气:“江渉,最近我忙不过来,你帮我看好小晏。你自己也当心,以后京城里……会有些不太平……”
“戴相和你……”江渉说了半句,立刻住口。他已然明白了温郁之的谋划——他是想借着春闱动手,打压南方世族,为日后的改革铺路!
“我无法以一人之力和整个南方对抗。”温郁之说道:“就像你们习武之人也讲究借力打力……”
“上一次科举舞弊案还是前朝……”江渉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心惊肉跳,他声音嘶哑的开口:“当时十几位高官贬的贬,杀的杀,就连一品宰相也被送上了法场,那可真是宰辅弃市,大员戍边……”
“郁之,你可想清楚了?历朝历代的科举大案,不杀几个官员,都无法平民愤……你要别人的身家性命,别人,定然也会和你以命相搏……” 他不由自主紧紧握住了温郁之手,声音颤抖:“成了,我没话说。可若是不成呢?若是失败了……你还哪有什么活路!”
温郁之却没有回答,而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带着点忐忑的问道:“这次你不怪我?”
江渉知道温郁之指的什么,心里一酸:“这事和孙袁立那事不一样……”
他抹了把脸,沉默片刻,然后看着温郁之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我现在依旧不喜欢这些阴谋,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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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江渉拿着两个馒头,端着一碟烧肉和一碟炒菜来到了小晏书房。那孩子早就饿的头昏眼花,闻到菜香,用力吸了吸鼻子,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似的。
江渉将馒头和筷子塞到了他的手上:“先吃饭吧。”
小晏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啃了两大口,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抽抽噎噎的开口:“我大哥他以前从来都不打我……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哪里?胡思乱想什么呢?”江渉看着这孩子挂着眼泪鼻涕的一张小脸,心里一阵心疼,蹲下身来,将小晏抱在怀里,蹭了蹭他的脸颊:“男孩子流血流汗不流泪,你哥没教过你么?”
小晏放下馒头和筷子,用力抹了把脸,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可没有再抽噎了,眼眶红红的望着江渉。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江渉柔声问着,抬起手,替他抹掉了眼泪。
小晏点了点头,吸着鼻子道:“我不该……不该和严熙打架……”
严熙便是严相的长孙。
“小晏为什么要和他打架?”江渉问道。
“他说大哥……”小晏再次吸了吸鼻子:“说大哥是靠我爹爹的面子才当上官的……”
江渉叹了口气,温郁之年纪轻轻就官居二品,眼红的人多了去了,他在认识温郁之之前就过茶楼里关于他靠丞相父亲上位的闲话。
而这种闲话,是无法辩驳的,只能等时间来证明温郁之的才干。
“下次他再这样说你哥,你别理他。”江渉拿过纱布,蘸了药水,轻轻擦拭小晏额头上的抓痕:“他是严丞相家的孙子,你若是真把他打伤了,会给你哥哥惹麻烦的,知道吗?”
小晏点了点头。
“还有哪里错了?”江渉看着小晏,接着问道。
“我不该……”小晏低着头小声说道:“不该去唱那种诗……”
“知道就好。”江渉柔声说着:“你也九岁了,再过几年就要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自己要多个心眼,别老让你哥替你操心。”
说着,将馒头重新塞到他手上:“趁热吃吧,吃完去和你哥认个错。”
小晏点了点头,接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