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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你买的那一点点小纸钱,只怕陈公子到现在早就花完了。等没几年我也下去了,他要是和我告状,说是挨了饿受了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小花雕捂着屁股,讪笑:“爷,你别老说丧气话,什么叫‘没几年也下去了’,您是多福多寿之人,一定是长命百岁,寿比南山的。”
越茗瞪着小花雕,嘴角勾上去,像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看了一幅没脱光的春宫。
“呵呵。”他扶额,日头迷得他头有点疼。
屈鹤正在给一只松江芦花鸡放血。
李大年站在案板前,案板前摆着昆山大麻鸭、猪皮、青鱼、毛鱼、螺丝和黄鳝骨,就等屈鹤手里那只鸡。
“今天第三天了,你看出一点门头没有?”
屈鹤抬眼,刀下的碗里盛着满满一盘猩红的鸡血,芦花鸡的脑袋蔫耷耷地伏在屈鹤的手上,一身白衣上面没有粘上一点污渍,清爽,干净,不像话。
奥灶面讲究的是先做浇头,母油浸、大曲喷、姜打汁、撒葱花。汆鱼大火爆,表里一致,爆出的鱼才会好看又入味。
汆好的爆鱼用肉汤、鸭汤和提炼好的原汁,加上姜汁、葱段、陈酒、食糖,用旺火烧透,在用文火煮醒,这样的浇头才会妙到极点,入口滑腻酥软,势如九曲回肠,甘怡美绝。
再做面汤。
鸡鸭、毛鱼、黄鳝骨头、汆爆鱼剩下的鱼头、螺丝、肉皮、猪骨、牛骨放在一个大镬里熬煮,得一碗浓郁的汤。
加十三位滋补的中药,能让汤味更加鲜香。
浇头,面汤,还有细面,三者合一,汇上红油,撒上大蒜叶子,一碗热气腾腾的奥灶面就出来了。
看着简单,说起来也就是七八道的工序,可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只缘身在此山中。
看是一码事,说是一码事,做是另一码事。
屈鹤把芦花鸡扔在案板上:“我想试试。”
吓!
李大年掏了掏耳屎,怕刚才是自己耳朵堵了。
“你说啥?!”
“我想试试。”屈鹤说,怕李大年没听清,又补了一句,“我想做一碗面。”
呵。李大年心里的小九九开始懂了:这小子太狂了,才三天,而且只是看,从未上手,奥灶面看起来简单,可是内有乾坤,他一个从来没有颠过勺的屠夫就敢上。
看屈鹤自信满满的样子,李大年深觉要是不好好打击他一下,这娃以后估计就要爬到他的脑袋上去了。
“那你就试试。”李大年挪了挪脚,给屈鹤腾了个位置。
屈鹤提着杀猪刀站在案板前,先把大青鱼开膛切片,这是他的老本行,自然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接下来的汆鱼、配汤……
把李大年吓到了!
……
啊,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宛如天雷。
半个时辰后,当屈鹤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奥灶面出现在李大年的面前时,李大年发出以上那句感慨。
这两碗面无论是出色的卖相还是浓郁的香气都和李大年做出来的别无二致,盖在上面那半条小青鱼,似乎看上去比李大年的还要更酥软一些。
李大年汗颜,手里的玉烟杆几乎没握住,差点在地上摔的粉碎。
屈鹤一脸淡然,眼中甚至有淡淡的笑意,和他刚刚杀完一头猪的表情是一样的。
“相公。”软绵如三月飞絮的声音飘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花孔雀一样的越茗。
越茗看着桌子上的奥灶面,笑道:“哟,李大年,这个时候你做什么面啊?”
李大年脸涨得通红,敲了敲手里的烟杆。
“咳咳……少东家,这个面不是我做的?”
“李大年,这面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我们饕餮楼,除了你谁还能把奥灶面上面那层红油烧得像红绸子一样,不是你做的……”越茗顿了顿,看向一旁淡定如常在擦刀的屈鹤,一身寒毛竖起。
“这面是……是相公做的?”
越茗说了一句废话。
捡到了宝啊,真的捡到了宝。
就好像上六必居买酱菜,正赶上人家搞促销,买一盘酱萝卜,送了三罐酱仓瓜,赚大发了。
越茗一把捉过小花雕,激动地说:“快,快去把石榴给我找过来,要是她不肯来你就说有奥灶面吃,外加三个咸鸭蛋,快去!”
小花雕飞也似的去了。
“相公,你真是,你真是……”越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