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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道:“你到底还是怪我让为难了。”笑了一刻,道,“你那一手射敌帅旗的功夫着实了得,我却不知你何时藏了这么一招绝技?”
秦琼道:“殿下高估末将了。这还亏得相时机灵,我只一个眼神,他就——”说着四下找寻一番,讶异道,“我道他跟着殿下一起,这人一时却去了哪里?”
李世民也随即环顾张望,却不见人影,焦急之下忽而道:“天!我竟忘了!他眼下动不得真气!”
此言一出,李世民与秦琼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慌。可是眼下雪由小及大,纷纷扬扬盖下来,李世民回顾身后,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颜子睿半点踪迹?
正文 肆肆
李世民当下要调转马头寻人,被秦琼死命劝住。
李世民也知道大军行进中,主帅怎能弃三军于不顾,因一己之私而只身犯险?因此脾气犟过后,便强自稳重,只是脸上再无半点轻松神色,嘴唇抿成冷硬一线,眼神只怕比渐次扬落的雪片更寒上几分。
秦琼见状,哪里还敢再劝,心道秦王殿下对部下用心也忒深重,转而又些许宽慰——这却也是众部将誓死跟随的原因之一。
二人一路无话,走过贯连洺水与洺州的那条狭窄山道,离洺水越发远了,李世民自语道:“他穿着雁翎甲,想必能护他周全些。”
秦琼苦笑一声,只得附和。他为人谨肃,当下又拍一队兵卒前后多番寻查,不出意料地一无所获。李世民脸色越发沉郁。
以至回到洺州城内。
此次战事不顺,虽说到底保全了唐军大部,李世民口气却和生生被剜了心肝也似。尉迟敬德等稍后也知晓了罗士信单带两百骑突入孤城,而颜子睿遍寻不着的事。众将到底看中罗士信多些,只当李世民心忧战局,心里也都不轻松。
侍从姜由服侍李世民更衣后收拾李世民鞍马兵器,只见那百炼龙纹钢刀近握处有一犬齿啮痕大小的豁口,不由惊道:“这是殿下与刘黑闼斗阵时所致?这刘黑闼也着实厉害了!”
李世民只把眼睛在地图上仔细摹看,闻言道:“饶他再厉害上十倍百倍,我也必叫他兵败如山倒!”
姜由骇了一跳——李世民的语气冷酷莫名,他姜由从李氏晋阳起兵一路跟随,是唐国公府的家生奴才,却从未见李家二公子如此动怒。李家几个公子各有专擅,脾气自然也不大相同。李建成长子持重之外另有一股子阴鹜,李元吉则乖戾酷辣非常。而李世民素来胸襟宽仁豪迈,哪怕带兵打仗也鲜见动怒。而若是真动气怒来,便是这般愈是怒到极处,人愈是冷冽到十分,哪怕说一句寻常话也能叫人蓦地心惊。
姜由私自忖度,却觉得一个罗士信困入洺水,而如今战局暧昧未明,罗士信又非必死,李世民打仗从不作优柔之态,定不会悲观至此。
当下揣了小心,服侍李世民用了晚膳,悄悄去秦琼那打听。
秦琼正擦枪,见是李世民贴身侍从,当下十分客气地让了坐。
姜由将原委一说,秦琼便放下枪,苦笑一声道:“小老弟,不瞒你说,我虽知道来龙去脉,个中款曲却也看不明白,唉!”
姜由奇道:“将军有智将之名,殿下亲口玉赞多次,怎么也有看不明白的?”
秦琼道:“这话说起来有些不敬,但若得你与殿下小心宽慰几句,我便也就说了。”
姜由道:“将军一片赤诚,小的恭听。”
秦琼道:“说来,王君廓脱身洺水,将罗将军行踪呈明殿下时,我不在身边,不过听说殿下当时确是怒过一遭,虽并非盛怒,但不痛快却是真的。可即便如此,与刘黑闼斗阵之后,尚谈笑风生,与我打趣诙谐。”
姜由道:“果真如此?小的也以为殿下骁勇,不是那起子消极的主上。”
秦琼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只是当我与殿下惊觉颜相时颜都尉竟不在军中时,殿下便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登时变了脸色。”
姜由不禁叹道:“果然如此……”
秦琼奇道:“果然如此?”
姜由苦笑着摆手,秦琼深知人臣之道,便不再多问,只叫人烫了酒与姜由共饮,姜由略喝几口,惦记着李世民传唤,怕别人在这当口儿一时服侍不周,给李世民更添堵,便告罪走了。
回去时,李世民正一个人对着沙盘推演,眉宇在荧荧灯烛下深刻浓重,两道眉峰紧挨挨地拧着。
姜由便静候在一旁以便随时传唤,脑中却将这几日粗略轮过一遍,越想越心惊,他自幼随李世民来去,出入宫廷御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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