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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横生,李世民无奈,只得下令全军撤回洺州。到了洺州已经过了午,李世民立即命人去看城内几条河水,回报果然尽数冰封,有百姓拉着骡子驮着货物在其上来回走动。唐军凿洞下去,最少的也要半尺多才勉强凿穿。
李世民听闻后一言不发,良久才对诸将道:“洺水河想必也冻了个十成十,这下,士信在洺水城里,怕是比君廓当日还要凶险许多。”
众人对视一眼,皆相顾无言。这天时、地利如今都偏向刘黑闼,李世民便有通天手段,也难与天争,罗士信又只得两百人在洺水,这人和……,不提也罢。
却说罗士信在洺水城内,真是左支右绌、苦不堪言。
他却也智计超群,早在入城当日,便找来当地老人看过天象,只见天际暮云压城,晚来东风迅疾,是连日大雪的征兆。
罗士信一听,思索片刻,便叫人连夜在洺水城外二十丈处洒下厚厚的碱盐,又趁雪夜汉东军难以侦查,命人悄悄在十丈处安放拒马枪,只等第二日雪厚厚一掩,踪迹丝毫显现不出。
紧接着,罗士信令全城百姓连夜扎制草人,做成守城兵卒模样。
等启明升天,天色晦暗之际,草人尽得千余之数,全部立在城墙上。他又令人在城墙下攻城云梯架设、步卒经行之处埋下几道铁蒺藜。
这一番布置过后,未及歇口气,罗士信又清点兵卒人数、车马辎重。王君廓留在城内的唐军骑兵加上他带进城的两百骑,一共也就八百多人,罗士信从城内百姓青壮中抽调人手,勉强凑足一千之数,分作早晚两班调配在各处,各人都躲在手持藤牌、阿刀作守卫姿态的草人身后,草人边还放了一深桶掺了冰渣子的脏水。
如此直忙到天大亮,罗士信在城楼上随便找了个门槛打了个盹,仍又打起精神备战。
洺水是当日降唐的李去惑、李开弼兄弟大族所在,情知以刘黑闼性情,一旦城破必逃不脱屠城的下场。
且罗士信虽不说甚么生死与共的豪言,但那一股砥柱般的硬气却看在众人眼里,强将手下无弱兵,当下守城的军民同仇敌忾,等着拼了身家性命与汉东军死战。
当日,汉东军果然来袭,他们已得到情报,估摸着城里残兵衰将,粮草紧张,先是狷狂地在城下叫嚣,而城楼上兵卒得罗士信号令,任他们祖宗子孙骂遍,只当是村夫嚎山歌,不闻不问,坚壁不出。
汉东军在隆冬雪天声嘶力竭地骂了许久,连声咳嗽也未听得回过来,倒是自己兄弟嗓子冒烟,冷得牙关打颤。
如此自然骂不下去,那攻城的将军于是令旗一挥,军鼓一敲,汉东军便群殴般冲来攻城。
而那攻城将军道是何人?正是前次被李世民在战场上气得白胡子都多长出几茬的高雅贤,他擒李世民功亏一篑,还事先报了喜去,等刘黑闼赶到一看,连李世民一根毛都没看见,气得骂娘。若不是高雅贤一把年纪,只怕早一巴掌甩落他一嘴牙。
及至后来唐、夏二军在洺漳交界交锋,阵势方列,刘黑闼激将李世民不成,叫李世民反将一军,他身边的罗士信更是话里带刺把高雅贤抢白一顿,高雅贤那张老脸再挂不下去。
因此如今得知唐军如今守将是罗士信,且只带了二百人委委屈屈地突入洺水,后脚就被汉东军断了前后退路,高雅贤笑得要翻出后槽牙来,立时请了君命来捡这现成便宜。
他自负善战,全不把罗士信放在眼里,只道这洺水弹丸之地,几个稀稀拉拉的守兵趴在墙头,还不和稀泥一样一脚踏过去就烂在地上?当下轻敌大意,带着人呼啦啦冲过去,还没摸到洺水城门,便踏到那撒了碱盐的雪地,一地半开化的雪水早上再一冰,便上了一层蜡油也似,汉东军出师未捷,倒是甩了个噼啪热烈,直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高雅贤在大军后方督战,见状气得打跌,然而士气已落,他只得整肃队形,再次冲锋。
这回汉东军好不容易小心趟过那道冰面,走了几步无甚意外,不由笑道这唐军也就会这故弄玄虚的损招,当下催马呼喝跑去,自然被那些埋在雪里的拒马枪绊得人仰马翻,摔个鼻青脸肿。
如此再三,汉东军再三冲锋,罗士信巧计轮番招呼,如此支撑了有六七日,汉东军吃尽苦头,最后好不容易挨近城墙,罗士信一声令下,从城楼上哗啦啦倒下数不尽的冰渣子水,天寒地冻之间,不啻于滚石圆木,且石木还能收集起来放到抛石机上砸进城内,冷水在身上浇个透心凉,又在铠甲里流不出去,汉东军哪里还有心思攻城,人都跟僵尸也似连路都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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