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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又作揖道:“裴大人可万万莫要顾左右而言他,需直来直往的才好。我刘文静虽不才,倒也知道上进,裴大人要是藏了绝学,那可真叫人心寒呐!是不是,裴大人?”
他说着笑吟吟地看着裴寂,裴寂被他盯得无法,方抬起沟壑纵横的老脸,看了刘文静一眼,嗓子眼里似乎卡了一口老浓痰,半天才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眼:“前两匹是劣马,后一匹乃好马。”
“好好好,”刘文静就着玉笏板击掌三声,“裴大人当真爽快。前两匹果然是劣马:骨大丛粗,杉材难方,腿象鹿而差圆,此乃河曲神骏!斜颈宽胸,前八后刀,夏秋膘而冬春瘦,此乃突厥精骑!至于最后一匹好马嘛——,一踊三丈,泪槽白斑,行雷霆而奔龙虎,《相马经》曰,奴乘客死,主乘弃市,的卢,凶马也!裴大人当真好见识,好眼力!!!”
“刘文静你——!!!”裴寂登时恼羞成怒,一双常年睁不开的老眼此时恶狠狠盯着刘文静,恨不能戳出两个洞来!
一旁李世民亦是心惊:刘文静乖戾不是一两日,但在朝堂上如此嚣张,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如此当庭羞辱国之重臣,且不说触怒天威如何如何,即便李渊念他是当年晋阳一同起兵的元老旧臣从轻发落,依照裴寂的脾性,也决计饶不了他!
想到此节,李世民强自定神,跨出一步欲将刘文静拦下道:“刘文静——”
“哈哈哈哈,”刘文静却根本没给李世民说话之机,大笑着踱了两步走开了道,“优劣不辩,好歹不分!裴大人呐裴大人,如此,您还想给孙大人讲甚么是非曲直?只怕孙大人是被您绕进去了罢!”
裴寂听罢气得胡须发颤,伸出枯枝也似的手怒指着刘文静道:“人非牛马,刘文静你莫要混淆视听!”
刘文静即刻回道:“见心则性,有性则灵。万物有灵,何来这许多高下贵贱!”
裴寂的手颤得几乎握不住笏板,怒发上指,口中只得一个“你”字,半天说不出句整话,倒是唾沫星子喷出不少。
李渊见状,心下大为不悦,斥责道:“朝堂之上,如这般胡搅蛮缠,成何体统!刘文静,你扯出这些无聊说辞,到底意欲为何?”
刘文静低头嗤笑了一声,抬起脸道:“回禀陛下,臣在想,裴大人尚不分马之优劣,何以笃信人之清白污秽。驯马之人将烈马驯服,所持非为利器凶兵,而需谙熟马性,体察马意,知道何时喂料,何时挥鞭,方能如愿。且驯马者,意欲使其活而尽其用,裴大人却一味将孙大人往虐杀一路引,这却是何居心?”
李渊被他诘住,沉吟道:“这个……”
刘文静趁热打铁,接着道:“且裴大人方拿驯马一事比同张亮一案,翻又训导臣说了人非牛马,岂可等同视之,这一番自相矛盾,教臣更不知裴大人之深意。裴大人所言虽句句为圣上计,臣却听得糊涂。臣虽不明张亮一案,却也能猜得陛下将张亮收归大理,必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清者以清,罪者以惩,”他说着讥笑一声,“裴大人心中所想却是拿铁鞭鞭马,铁挝挝马,还口口声声说是圣意,叫臣费解得很——”
“刘文静你休要含血喷人!”裴寂终是顺过气来,截过刘文静话头喝道,“老夫何曾说过铁鞭铁挝之类的话来?!那是大理寺卿孙大人自己说的!”
刘文静饶有兴味地道:“哦?那是我记错了,裴大人对您不住。”他说着侧过脸对孙伏枷道,“这么说来,我也要一同问问孙大人了——”
孙伏枷见他的脸转过来,只觉得对这张脸从未如此又恶又怕,待刘文静轻轻巧巧吐出这句话时,老头儿早已是汗出如浆,登时不假思索地道:“老夫,老夫可从未对张亮用过铁鞭铁挝!”
刘文静紧随不放,厉声问道:“那是谁对张亮用的私刑?!”
孙伏枷不由脱口而出:“是裴大人——”
这话一出,要捂嘴已经为时已晚,刘文静轻笑一声:“有劳孙大人……”说完他过身,正对着李渊道,“陛下,按我朝律例,私刑逼供,坐罪同获,也就是与犯人同罪。律法严明,臣虽微末小官,倒还记得分明。”
他明将李渊一军,此时李渊虽高坐庙堂之上,贵为九五之尊,却被站在底下的刘文静一句话挤兑得无处脱身,此时人证昭昭,满朝文武俱听得分明,但若要治裴寂的罪,李渊心里是无论如何不愿的。
对峙良久,李渊叹道:“此事……再议罢。”
刘文静却上前一步,不依不饶道:“陛下,只怕张亮的半条残命等不及。”
李渊登时拍案道:“刘文静,你莫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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