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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宁广鹿吼道,“我要大夫!”
男人舔舔干燥的嘴唇,“我我我……我就是大夫……”
这夜的月亮,孤寂照耀。
幕国桓清二十一年七月二十,酉靖皇帝守灵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宫。
盛康着手开始处理政务,昏天暗地没日没夜。
朝野一派井然,众臣皆称其仁。
没人知道,鼎元宫里,盛康孤身一人在案边,手执朱笔,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在沙场骑射中三箭齐发英姿飒爽的男人。
那日,晴空万里。那日,百花绽放。那日,你我尚不相识。
七月二十一,幕国下了一场雷雨。从南至北,声势浩大。
大雨哗哗而降,已经下了一天一夜。
宁广鹿百无聊赖,蹲在屋檐下摇着蒲扇,小炉子上煎着药。温火不徐不疾,药罐里“咕嘟嘟”冒着泡。
院子里的草药给雨水一浇显得尤其清亮翠绿。
宁广鹿转头看看屋里死人一样躺着的宫士诚,“嗳”的叹了一口气。头顶猛不丁挨了一下爆栗。
“哎哟!”宁广鹿捂着头,抬眼一看,徐郎中站在他身后,瞪着眼道:“怎么跟你说的!小火慢煎,滤去首汤,加水至满,再熬于干,复添之,剔除药渣,才得!”
宁广鹿听得恨不能一头撞死,他怎记得住。苦着一张脸,蹲在那里,便秘样子无二。
徐郎中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一脚把宁广鹿踢出三丈远,亲自执扇,一丝不苟的盯着小炉子上的药罐。
那夜,宁广鹿领着徐郎中到客栈院里,两人爬上屋顶,宫士诚已经昏迷,尚存了一丝气息。宁广鹿与他两人把宫士诚抬下屋顶时,宫士诚怀里掉落出了一块玉佩。
徐郎中年纪四十又五,眼尖手快接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刹那变了个表情,神色凝重问道:“你们是何人?怎有皇室玉佩?”
宁广鹿脸上泪痕未干,咬牙切齿说了两人真实身份。他就不信,幕国难道没有一个好人。
他们运气不算差,遇到了一个好人。
徐郎中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治起病来的摸样,宫里御医都不及。仿佛天下苍生,性命都捏在他手里似的。宫士诚眼看着踏进了阎王殿里的一只脚,被他硬生生拉了回来。
宁广鹿晃荡进了屋,坐在宫士诚床边。
宫士诚伤口太深,肺腑筋脉俱损,自那日昏迷至今,仍是不醒。
宁广鹿托着腮帮子看着宫士诚的脸发呆。窗外是天罗瀑布的暴雨,倾盆而下。看得久了,宁广鹿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宫士诚睫毛抖起来。
宁广鹿揉揉眼睛,仔细一看,脖子梗了梗,不确定的转头叫道:“徐郎中,你过来看,他是不是醒了?他眼睛在动。”
徐郎中丢下手里蒲扇,凑过来看了看。果真,宫士诚眼皮不住跳动,眉心增了几条细纹,乍一看去,像是疼了。
宫士诚挣扎了许久,慢慢睁开眼睛。一双漆黑沉默的眼睛光辉依旧。
宁广鹿跳起来,“他,他,他醒啦!”
徐郎中皱眉道:“我看见了。”
宫士诚口舌干燥,喉结上下滚动,发不出声。
徐郎中赶紧端了一碗凉茶送到宫士诚嘴边,慢慢喂着喝了两口。宫士诚半坐都困难,胸口的伤撕心裂肺的疼,坐这一会儿已疼得出了一身汗。
宁广鹿远远站着,见宫士诚目光看向自己,却大气不敢喘。
宫士诚眼睛转了一圈,沙哑着嗓音道:“这是……哪里?”眼睛再看向徐郎中,“你是,谁?”
宁广鹿道:“我们还在幕国,这是大夫,他救了你。”
话一出口,宁广鹿眼圈又红了。
他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机会跟宫士诚说话了。
第41章
宫士诚看着要哭的宁广鹿,眼睛一眯,不怒自威。
宁广鹿赶紧低头,忍回去眼泪,上前道:“你觉得怎样?”
宫士诚疲倦的闭闭眼,再睁开,道:“累……”
徐郎中将他放好,道:“那便睡会儿吧,你伤太重,伤了元气,这次要好好休养了。”
宫士诚看着徐郎中,慢慢道:“谢谢。”
徐郎中国字大脸,不自然的扁扁嘴,出去了。
宁广鹿凑到床边,眨巴眨巴眼,道:“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宫士诚笑道:“你当我还是孩子吗?不用你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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