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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定是他太想见她才会萌生幻觉。
他在气头上,怵言却像个木头人似的直盯着他看?察觉到他眼神呆茫,突然有种觉得自己勃然动怒是很愚蠢般的了悟。
想来他的确愚蠢啊!
行事向来我行我素的他根本不管旁人闲事,自娘死后,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一个目的,如今竟因为一个只知愚忠的傻子改变了作风,甚至可以说是多事到自己都不愿相信的地步。不过是个会错意、还错东西的傻子,他为什么如此在意?甚至不惜拨乱已经打好的算盘救活他,坏了自己的事?
他何苦来哉?扪心自问的同时,脑中却挥之不去那夜从他手中取来耳饰时他微扬的浅笑,像是办妥什么差事似的,让他觉得自己被珍视。
是的,就是那夜他冒死也要还他一只根本就不属于他的耳饰的那股傻劲,才让他改变念头阻止卢方狠下杀手,甚或不惜和他撕破脸出手救他。
自那夜起,他在德王府和这深山简居的两地日夜来回奔波,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真的,他何苦累死自己?
怵言傻,那他这个心力枉费的人岂不是更笨,才会救一个根本不会道谢,只知道尽愚忠的傻子!
除了死去的娘,眼前这家伙是他惟一付出心力照顾的人,偏偏——“怵言你这混帐!”恼怒骂完,就见他抓起盛满药汤的碗仰首一饮。
“卢方你——唔!”欲问他凭什么骂他又为什么喝药,岂料话未说完,就见一张俊容朝他俯下,开启的口承接压下的两片薄唇,错愕倒抽口气的同时,也饮尽渡进嘴里的苦涩药汁。他竟然用嘴渡药给他!
想报复他不知感恩,要发泄心中怒气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被迫饮进大半药汁的怵言,眼睁睁看着得逞的恶意笑脸,气得咬牙。
“怎样?被人轻薄的滋味如何?”原本气急败坏的离休在看见床榻上的人两颊浅红后,这才舒活了点。“我就是有法子让你吃药。”
“卢方!”
离休以红舌轻舔过沾上药汁的唇,勾勒过朱唇,挑衅的看向床榻上怒气冲天却动弹不得的浅潭困龙。呵呵,他心情大好。
“要不要我再说另一件更气你的事?”离休指尖点上裹药的白绫,哼笑不绝于耳,“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替你治伤的?”
怵言用力闭了闭眼,不愿去想他话中的涵义。
他知道伤口有毒,想当然耳,上药前必须先清毒,而惟一的办法是……他不愿去想。偏偏,坐在床边的人就是极有意愿点明,“要不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为你吸毒,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闭嘴。”怵言龇牙咧嘴地迸出话来,说什么都无法想象方才他轻薄他的唇、吮上胸膛为他吸毒的情状。
可恶!闭上眼不看他,偏偏脑海里净是自行想象出的景象,教人不困窘也难。那两片薄冷的唇瓣贴吮上他的胸口……
“气得想杀我吗?”黑眸映出一脸怒意,眸子的主人这会儿才感到心满意足。“方才我的气就有这么多。我忙里忙外地并非想要你回报什么,不言谢就罢,反正我也不想讨,但至少别让人觉得心力白费,落个自讨没趣。”
怵言睁开眼,终于明白他这般气他的用意。
“我救你,只是不想你死,如此简单,别无他意。”离休不再沾染怒气的眸子闪过莫名失望,旋即别过头下榻离去。
徒留怵言一人五花大绑的平躺在床榻上,默然深思。
???噗通!咚、咚、咚!圆扁石子在湖面跳漾出四圈涟漪后才甘心地沉入湖底。而坐在渡口上丢石子的人,心绪同石子一样,沉到湖底。
低落的思绪所为何事?不就是屋里头那个憨直得近乎愚蠢的傻子怵言。
真是枉作好人!不能动里头的伤者,他只好拿脚边的石头出气,愈想愈气!一块、两块、三块……
“是我不对。”
后头突然传来声音,打住他近乎孩子气的掷石举动。
回眸一望——见鬼的!“你怎么挣脱绳索的?”他像绑猪只似的死绑,这家伙怎么还能脱困下床,大咧咧的走出来?
“运息使劲,要绷断绳索不是难事。”
“好一个运息使劲绷……”话至一半,离休站起身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左右开弓,双眸盯上他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举止和注视令怵言尴尬万分。“你做什……”
“又给我扯裂伤口!”天杀该死的!“你到底要扯裂伤口几回才甘心?知不知道我费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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