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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前厅的时候夜秦恒突然停住了,看著夜林月一脸焦急的样子,他才说了实话。“月儿,其实爹没病,人好好的。我这麽做只是想让你们见上一面,爹念著你是真的,中秋那晚他就说起了你,老人家拉不下面子。你也是念著爹的不是麽?父子哪有隔夜仇啊,难道真的要等到爹病倒的那一天你才肯赶回来吗?”
听到二哥这麽说,夜林月先是放下了悬著的一颗心,精神一放松,腹中的钝痛就愈加明显了。为了不让二哥察觉到,他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一手按著腹部,也不说话。夜秦恒以为他是想通了,高兴地说道:“等著,我叫爹去。”
夜林月皱著眉头忍著痛,没有办法想象十年之後的这次见面竟是这麽的匆忙。十年没见,不知道父亲变了没?在夜林月的印象里,他还是那个高兴的时候把他举过头顶,生气的时候会拿藤条佯装要打他屁股的那个人。
不一会儿从院子里走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夜林月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拿著把小折扇,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你就是我二叔?”听著他还带著些奶气得腔调夜林月猜出这就是大哥的儿子。原本简单的问题,夜林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是被赶出家门的,这个“二叔”他恐怕无法胜任。
小娃见夜林月只是看著看不说话,也仔细地打量起他来。“他们都说我二叔是这京城里最美的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小娃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夜林月倒是真的愣住了,想想自己本就憔悴加上被骗至此,担惊受怕了一番导致胎气大动,现在恐怕连腰都直不起来,确实是对不上这个称号。
小娃见夜林月还是不答话,心中不免有些怒气:“你是哑巴了吗?你小的时候爷爷没教过你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要礼貌地回答吗?还一个劲地瞧著对方真没家教。难怪爷爷会把你赶出去。”
事已至此夜林月就更没什麽好和这个小娃说的了,而他越是沈默小娃就越是不愿放过他。“叔叔总是说要找你回来,说要全家团聚,其实像你这种不洁之人根本没有资格进我们家的家门。”想到一个孩子绝对讲不出这样的话,夜林月终於开口了,“谁教你说的这些?”
终於逼得夜林月开口了,小娃顿时得意洋洋起来,“不需要人教。你有脸做出这种事,还怕人说不成。”才说完,脸上的笑意还没退却,就被夜林月结结实实地扇了一巴掌。想来夜林月现在也没有力气,但确实是满满的一巴,他是丞相府的独苗,从小到大就是丞相都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也不管刚刚瞧不起的人就在面前,小嘴一撇当场就哭了。
丞相听到儿子说小儿子回来了,心里也是复杂矛盾,说不想他是假的,但是他当年毕竟不顾劝阻硬是要离家去开什麽欢馆,把丞相的面子给丢尽了。到现在,官场劲敌还是会那这件事来取笑他。左右为难地走到前厅,一下子就看见宝贝孙子捂著脸再那里嚎啕大哭。
“这是怎麽一回事?!铮儿过来,给爷爷瞧瞧,这是怎麽了?”一边说著,一边搂著宝贝孙子。
夜林月也不知为何自己就失控了,自己从来都是不介意别人的目光的,怎麽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起来。没想到十年後的第一次见面,在父亲的眼里只有对自己的厌恶之情。夜林月不著痕迹地撑著椅背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老丞相刚刚哄完宝贝孙子,却见到那个始作俑者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在他的丞相府内,打了他的孙子,居然什麽都不说就想走。越想越气,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你个逆子!你给我站住!”夜林月听闻,浑身一震,是站住了,却无法回头。“你不请自来,见到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还动手打人!你的修养到哪里去了?!我看你是在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呆久了,成天和那些下贱的人待在一起,早就和他们一样了。”
这些话夜林月这麽多年不是没有听过,但是从自己的亲人口中听到还是让他心如刀绞。想当年,父亲是多麽得护著他,听不得别人说他一点儿不好。哪怕他在外面玩的一身泥才回家,也舍不得打他,就只能举著藤条吓唬他。夜林月转过身来看著父亲,他老了,头发都白了,却不再在意他,不再护著他了。老丞相正在气头上哪里看得到儿子眼中的伤心,只想著要为孙子出口气,就这麽轻没重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