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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琼宇怕生出闲言蜚语,就把紫溪安排在与府邸一墙之隔的别院居住。既全了紫溪的名节,又全了卢兴祖和明珠的同窗之情。
星桥见纳兰性德换了衣服就窝在躺椅里看书,就凑到他跟前低声提醒道,“大少爷,咱还是去别院瞧一眼吧,夫人待会儿问下来,咱们也不好回答不是。”
“大少爷,奴才知道您不喜欢卢小姐,可那也是老爷给定下的亲事,再不喜欢以后还是要做夫妻,您倒不如看开些,也省的以后难受。”
纳兰性德拿书蒙了脑袋,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这就去。”
纳兰性德随着星桥穿过水榭花园,推开花园的后门即是卢紫溪居住的别院。鹅卵石子铺路,树木葱郁,一片桃林的掩映中显出一座八角的三层小楼。朱漆雕廊,画壁飞阁样样别具匠心。小楼身后的假山上一座四角凉亭跃然而生,颇有曲径通幽处之妙。
锦墨见纳兰性德手持折扇在园中闲庭信步,连忙上来请安,“大少爷吉祥!”
“大少爷今个儿刚从宫里回来,是专程来看望小姐的,烦劳姐姐通报一声。”
锦墨对着纳兰性德恭敬地说,“小姐正在湖心小筑习琴。大少爷这边请。”
“有劳!”纳兰性德双手倒背,随着锦墨向小筑走去。
湖心小筑建于园中湖心岛上,有一游廊与岸边相连。几条锦鲤在湖中自由的游弋,半池睡莲才露尖尖角,片片翠绿的荷叶点缀着平静的湖面。湖中的假山爬满了水生的薇蔓,乍看上去像是一片绿壁。
纳兰性德拿扇子点了点手把手教卢紫溪弹琴的青衣男子,问道,“那位秀才模样的男子是谁?”
“大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他就是小姐的琴艺教习、宫廷弦乐主事崔忆初崔先生。”
见了崔忆初,纳兰性德才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小白脸。这家伙年约二十出头,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寸,黝黑的辫子披在脑后,肤色白晰,鼻梁挺直身影挺拔,眼睛亮如星辰,举手投足间,使人如浴春风。若把他扮成个女人,绝对足以乱真。
坐在案边的卢紫溪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玉葱似的素手伏在弦上,一根金钗束发,雪颈修长,面容白皙秀丽,温柔恬静,充满了古典美感,更散发着高贵的气息,腰枝纤细不堪一握,实在是个不可多得地美人。
纳兰性德笑笑,“瞧我这记性!”
看他俩眉目之间流转的眼波,倒也不失为一对佳偶。若能玉成他二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小姐在习琴,我改日再来。”纳兰性德不想搅了他二人的抚琴的雅兴,即刻在岸边收住脚步,淡淡的说,“烦劳锦墨替在下问候小姐。”
锦墨一听就急了,刚忙福身阻拦道,“大少爷,莫不是奴婢怠慢了您,小姐就在对岸,奴婢这就前去通报。”
“锦墨,你误会了。我是怕搅了小姐抚琴的兴致,告辞。”纳兰性德嘴角微微一扬,转身翩然而去。
“冬郎!”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锁住了纳兰性德的脚步,“怎么刚来就要走?”
纳兰性德转回身,对着追到廊下的卢紫溪温和的说,“我怕惊了你的琴弦。”
“冬郎,你好忘性。七弦琴还是你教我的。”卢紫溪轻移莲步,走到纳兰性德面前,拉住他掌中的折扇,引他步入游廊;“今个儿新换了琴弦,崔先生正在调音,我想借冬郎一双慧耳,帮我听听音准。”
纳兰性德抽回折扇,轻摇扇面,谦逊的说道,“崔先生是乐府高士,调音自不在话下,我只怕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崔忆初对着纳兰性德深深作揖道,“纳兰公子真会说笑。卢小姐常说纳兰公子琴艺宛若天造,忆初不才,还望公子赐教!”
话语虽然礼貌有加,神情中鄙夷、嫉妒之色隐约可见。
“容若何德何能,怎敢轻言赐教。若说切磋琴艺,在下倒愿献丑博崔乐师一笑。”纳兰性德被崔忆初的一番话几乎酸倒了后槽牙,索性捏了更酸的说辞回敬与他。瞧他这张拈酸吃醋表情,莫不是把我当成了情敌一枚?莫不是你不屑与我同处一室?
“噔——!”一声脆响,纳兰性德手腕一转,扇骨刮弦而过,琴音甘洌若泉。
“崔乐师请!”
崔忆初端坐于琴前,抖抖袖口,亮出白皙纤弱的双手,指尖拨动琴弦,一曲重六调客家筝曲《寒鸦戏水》沁入心田。旋律清新明亮而轻盈多姿,一板一眼丝丝入扣,配以音色低厚的转弦穿插其间,时分时合,相得益彰,听来饶有情趣。纳兰性德凝望寂静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