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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被露水打的湿透,黏腻的沾在皮肤上,却觉不出难受。一动不动的坐了整个晚上,腿脚的酸麻已占去了所有的知觉。
秋无意扶着石壁,吃力的站起来,眼角视线向旁边的灌木丛中瞥去,“你们几个,出来罢。”
几个巡值打扮的教中弟子战战兢兢的走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香主级别的巡值长,躬身行礼道,“秋左使,教主吩咐,找到了秋左使便通知您去值事堂……”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接着道,“请秋左使解释聂长老的死因。”
秋无意点点头,反手去抓剑柄。周围几个人神色大变,齐齐退了一步。定睛再望去,秋无意却只是将剑从腰上解下来,随手往那个香主身上一抛,径自向值事堂的方向去了。
不过朝日之隔,值事堂已成灵堂。
遍眼皆是惨白颜色,一具棺木停在堂中。
灵堂里只有一个人。卓起扬站在大堂正中,盯着墙壁上的“奠” 字出神。
沉思中的神色微动,“无意,你来了。”
秋无意从门口悄然走进来。
卓起扬的视线不动,依旧盯着那个硕大的’奠‘字,“她昨夜去了。”
“……是。”
“人在江湖,迟早难免一死。我也清楚的很。只是我却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突然。昨夜起,我一直在这里,想她,想事情,想过去。”
卓起扬低下头来,轻抚着棺木,喃喃道,“无意,有些事情你当时还小,可能不知道。当年先父逝去的突然,教内几股势力相互倾轧火并,势如水火,个个想要这教主的宝座,哼,也都想要我死。聂长老虽然身为女子,论起武功心机却不逊于任何人。四面楚歌的时候,只有她一心一意的帮我。”
他的视线飘过了眼前,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最艰苦的时候,“就算天下人都负我,她决不会负我。我即使杀尽天下人,也决不会动她一根指头。昨天我还在想着,等天下大会完结以后,我要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座好宅子,让她在里面颐养天年……”
沉静的语气突然转的冷冽,“没想到,今天她却突然死了! ”
卓起扬霍然转过身来,直视着秋无意,语气平平的道,“无意,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夜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死的!”
秋无意迟疑了。
他该怎样解释?将毕生心血投入苍流教,如姐如母扶持着卓起扬的聂玉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抛下了世俗的束缚,作为一个女人,追寻着她失落的幸福而去。
作出这样决定的瞬间,对卓起扬算不算一种背叛?
卓起扬的报仇间接导致了聂玉心的死,这会不会成为他一生的愧疚?
事情中间,还牵涉了戚莫聪等人……
手指紧紧的捏住,捏到关节发白。咬着牙,有些字在牙齿缝里翻滚着,却迟迟吐不出来。
秋无意不自觉的抿紧了嘴唇。
儿臂粗细的白烛供奉在灵堂前,烛光在风中飘摇。
卓起扬沉沉的盯着闪烁的烛火。耳边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却听不见一句解释的话语。
沉静的面容下,掩饰着无尽的焦躁,怀疑…………愤怒!
重重疑虑郁积在心头,摒退了所有人,私下里见他,只是为了能听到他的实话,他的亲口解释。可是……
他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空气凝重的令人窒息。身后一丈处,秋无意抿着嘴唇,沉默的站在那里。
卓起扬侧头,沉沉的望着他良久,收回了视线,“不说也罢。我不强求你。”几步走上前去,审视着肩上的伤口,放软了口气,“听陆右使说,你被萧初阳劫持了?这伤口是他做的?”
秋无意垂首道,“是。说来惭愧,昨天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被他握着乾坤胆靠近身了。”
“他怎么会放你回来?”
“我送他去山下,他便守约送我回来了。”
“路上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罢?”
“…………没有。”
“没有?”卓起扬轻笑了,“很好。很好。”
挺拔的身躯不紧不慢的走过秋无意的身边,嘴角微微挑起,“聂长老在此停灵七日。秋左使,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几天罢。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我听了,不妨再来找我。”
秋无意眼神一黯,垂下头去。
卓起扬负手悠然向门外走去,迈出门的那一刻,他突然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