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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笑不得,甩着脑袋回家,沿路越来越轻松,身体想要飞起来一样的快活,走到楼梯口,发现他坐在台阶上。
只穿了薄薄一件衬衣,弯起膝盖在呵气。
我就着路灯昏暗的光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冲他皱眉,“傻啦!杵这儿干吗!”
他一把拽我挤入双腿之间环住,勒得死紧得像烧火,“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冷死你!”我没好气拉紧他的领带死勒,“干吗不在屋里呆着?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那病经不得受凉,想让小爷伺候你?”
“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些狼心狗肺?”他哼哼得咬我肩膀,“鬼晓得你那妖怪脑子又要敏感什么了……说不定被朱萧一通洗脑,在路口晃悠个圈又跑了,我就守这儿,看你往哪边逃!敢跑打断腿!”
我脑子昏昏,眼睛冒酸,“恶心……我是你那么在乎的人嘛!”
他一呆,脸上骤升怒火,拽起我腰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说什么!”
我缓过气,也对准他不留情的掴,不甘示弱的屏足力气。
“你凭什么打我!”他野兽般的怒吼起来,“你知不知道,杜京菁她爸给我说什么?他说他女儿喜欢我,一直喜欢我,只要我答应,我就是杜家的承龙快婿!妈的!我掉头就走,我揣着当年那张撕下的你那照片!我一直揣在身上!我掉头就走,你知不知道!妈的,你凭什么打我!”
“是啊!你多神气啊!你根本不用去想这些多年来我是怎么死憋着忽视眼前一切的!你和杜京菁恋爱,我装死人!你骂我同性恋,我装死人!你让我来我就来,你扔我走我就滚!我还不够啊!照片!哈!你感人!”我被他激的语无伦次,神志不清手忙脚乱的扯出钱包,抖着从夹缝里掏出那张报到通知上小小的照片,他瞪大眼珠瞧自己绷的死紧的短短板寸高中时代大饼脸,“你瞧瞧!我就是揣着这张丑鬼照在过日子!靠!你连这个都比我划算!”
他绷断呼吸似的,眼神闪的妖亮,猛力抄紧我脖子,狠狠狠狠吻了一口,然后直笑到呛结巴,我神志清醒后,自己都蒙了,不知怎会说出这种屁话,看他越咧越开的嘴角,恼羞成怒的捏紧拳头,“你敢笑!老子真动手揍人了!”
他赶紧把脑袋往我肩膀一窝,憋着气忍,“不敢不敢,对了,周末陪我去医院一次。”
我一慌,抓紧他的背,声音有些抖,“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么?”
“你轻点!”他急吸气,弓背挥开我,“常规检查而已了。半年要去看一次,我自己知道没事。但要不去的话,你以后又要唠叨,烦……”
我挥手对准他一个脑嘣,“嫌烦?嫌烦趁早找别人。”
他不回嘴,忽然搂紧我,闷声闷气的咕哝,“真他妈的,我这辈子居然被拐给一男人了。”
我慌忙支起脑袋,四处转着乱看,满脸惊异的摇他,“谁?”
然后大笑着,闪开他的拳头,拽他起来,“回家了,祖宗。”
他咕哝的跟在身后,走上几阶,伸手一把拖住我腰,搭紧脖子缠着,“嗯……我饿死了。”
“那干吗自己不先吃?”我揽过他吻,“别说看不到我你没胃口,小爷怕酸。”
“你丫找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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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陪他去医院常规检查,拥挤的离谱,好象整社会的人都忙的只有休息日才来医院。
他看我满脸烦躁,咕哝着瞧瞧,少爷脸又摆出来了,第一次见你时就这臭德行。然后拽我过去坐在角落,身侧就是吊液室,生理盐水的呛味满地满地的铺着。
靠墙,窗外有株锷子花,香气袅袅绕绕的蕴散在鼻尖。
他倚坐着,看手里的心电图排号单,痛苦的皱皱眉头,回眼瞧我满脸的幸灾乐祸,颇为不平衡的拐过来狠狠一腿。
我深深吸气,让肺腔隐隐痛,拥挤的人群,清淡的花香,来自于他的刻在骨子上的疼痛——
秦瑞,记住,这就是你活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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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言。”
他收拾着行李,回头看满眼呆了四年的寝室,酸酸的憋了下嘴角,‘哎……’应了一声关上门。
毕业了,离开了。
经过林荫道的时候,看得见尖尖的图书馆的屋顶,有些不舍,突然想起曾经某个晚上,坐那里看书,对面俩男生不知怎的突然摔开手斗了起来,仇视地对峙着,那野生的凶蛮的张力逼的旁人不敢说话也无法介入。
那两张深邃的脸,也从此记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