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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他来,毕竟刘竞在他印象里只是个对刘理很好的同乡,不过顾浴洋也晓得刘竞以前就看他不顺眼,他不计较是因为——他觉得刘竞对自己根本构不成威胁。
这个样子抬头望着刘竞,世界跟五年前一比好像颠了个个儿,自己变成了外乡来客,本地小伙子刘竞正吐着瓜子皮看他。看了一会,刘竞翻了个白眼坐到中老年男人堆里,大家都唤他“小竞”,他也四处喊“二伯”“三叔”,喊过一轮就翘起二郎腿,旁边立刻有人递过一杯热茶水,刘竞就着喝了一口,又瞟瞟顾浴洋,“嘁”了一声。
真是众星拱月,顾浴洋忍不住在心里调侃道,大家的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了,他忍不住去想钻进屋里后没露过头的刘理来,想着想着便探出脖子往大门里头张望。
在一旁的刘竞跟大叔大伯们聊了一会家长里短,终于拔出空来,迫不及待地扭头望向顾浴洋,一脸刻薄地撇了撇嘴,说道:“顾家的少爷,我只当西北风能带雪过来,想不到把你也带过来了,看来现在的西北风真是要不得。”
顾浴洋对他笑笑,喝了口茶,不答话,他现在没心思跟刘竞拌嘴。
刘竞又说:“怎了?老家混不下去了?来投靠我们刘理了?”
顾浴洋还是笑笑,看看明显挑衅的刘理,不答。
旁边有个大叔说道:“嘿嘿,小竞,人家现在在首都自己开了公司咧。”
“啊哟。”刘竞夸张地提高声音道,“有本事!有出息啊!真是有钱人的命,以前当少爷,现在自己当老板啦,有钱人,啧啧啧。”
听他说得过火,顾浴洋打断他明显讽刺的啧啧称奇:“小公司,还没开张。”
“那也够了不起的了。”刘竞斜着眼睛狠狠吐出一个瓜子壳,说道:“大家是不知道,顾浴洋他家里可有钱了,开了三四家厂,前几年刘理还在那外头时我就见过他,顾浴洋家里汽车就有好几辆,他自己开一个什么……吉普?是不是?不是那种绿色迷彩的军用车,就是部黑色的大家伙,高级得不得了。”
那时候小轿车还是很稀罕的物件,虽然已经算九十年代中期,毕竟还是在农村,全村都没有一辆小汽车。
大家又热闹开来,小汽车的吸引力相当大,一时间气氛高度专注,顾浴洋不得不专心地应付起大家的询问来,汽车的品牌啊款式啊一个月要加多少油啊,都是大家好奇的地方。
一群男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偶尔有一两个被家里找来的妻儿带回家吃午饭,这时刘竞却安静下来,在旁边闷不吭声地吃瓜子剥花生,吃得差不多,搓搓手,对刘理爸爸说道:“伯伯,等会我在你家吃饭啊。”
刘理爸爸点头说好,刘竞咕哝一句“我去厨房帮忙”便从椅子上溜下来往屋里钻。
顾浴洋一时也没了聊天的心思,思绪飘飘荡荡地跟进了后面,不知刘理现在在干吗?烧火?洗菜?
昨夜顾浴洋几乎没睡,夜里反复被自己折腾着,睁开眼睛也只能看到空茫茫的黑,他也不知道怎么给自己目前这种行为定义,都过了二十五岁了,马上他要满三十岁,然后是四十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
他的二十岁,也早就过去了。
刘竞拍拍屁股跑进刘理家后厨,刘理正在井边提水冲地,地上的血被瞬间被清澈的井水冲进了下水沟。刘竞跟刘理妈妈打了招呼,便过去帮刘理收拾东西。
“刚杀了条大鱼,今天吃鱼头汤。”刘理笑嘻嘻地说,提到吃他永远开心,边说边搬起一旁的大瓦罐,“其他的鱼段子都腌起来了,过两天送些去你家。”
“腥死了。”刘竞撇嘴道,给刘理帮完忙,又随刘理进了厨房,刘理坐下来烧火,刘竞见自己没什么可以帮的了,就拿着个椅子在一旁坐下来,厨房的小桌上放着叠报纸,看起来是挺早时候的旧报纸了,刘竞便随手拿过来看看打发时间。
看着看着,听到刘理妈妈跟刘理商量道:“前几天杀的两只鸭留了点鸭肝鸭肠下来,今天和蒜苗一起炒了吧?”
刘理答道:“顾浴洋不吃动物内脏的,别烧吧。”
刘竞听得嫌弃得直撇嘴。
刘理妈妈奇怪道:“怎么不吃?”
刘理抓了抓头:“我也不太懂,他不肯吃猪大肠的,别的可能也不吃。”
刘竞一扔报纸:“顾浴洋没吃过猪大肠啊?那怎么行,下午我去买点猪大肠给他尝个鲜,城里人居然连猪大肠都没吃过,太可惜啦,对不对啊伯母?”说着还一脸坏笑地跟刘理妈妈挤眼睛,把刘理妈妈逗得大笑。
听刘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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