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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没有延续刚刚令我十分在意的话题,他的目光也转移我的注意力。
「由於卓丘山没有认罪,且涉及数起行贿事件,触及范围牵扯到政府高层,因此法官裁定延押。下次开庭时间订於四月十七日。」记者的声音挟卓丘山被拍到押上囚车的画面,而他刚好瞥了眼镜头,因此他不甘、愤怒的情绪全被录下来,并重复播放。
当我对上他的眼神时,心震了一下。这男人,凭什麽在做了这麽多伤天害理的事之後,还能毫无悔意的蔑视世人!
新闻台播放著开庭模拟画面,而卓丘山的头像旁则出现一排排他为自己辩护的话。当看到那几句时,我倒抽一口冷气。
『前妻威胁我,要我给她十三亿花用、养男人,否则我不会掏空公司资产。』
『十三亿早就被她花光,追不回了。』
胡说!妈虽然会借钱给男友,但一定会以家用为优先;虽然卓丘山给的赡养费用罄,但她只会攒紧荷包度日,不会轻易向人伸手要钱。
假使妈真的有那十三亿,为何还要工作?为何还要替男友背债?为何还要委身住在那十坪的小套房内?卓丘山讲的这些话,都是为脱罪而说!
这该死的人!冲著这点,就让我想站在媒体面前,批判他对我们母子所做的种种恶行。就算我被他毁了,我也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狱受罪!
「冬呈已经找到那笔在他海外私人帐户里的款项,只是现在碍於侦办进度,不能公开,别气。」严靖愔握著我已成拳的右手,但我已经无法感受到其他情绪,心中只有头巨兽,撕裂所有关於卓丘山的一切。
我气息不稳的看著他:「我,我能不气吗?我和哥了解妈,妈的朋友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但社会大众不认识她。而这社会和她头一次见面,她的名字前就已经被卓丘山写上『贪得无厌、养小白脸的女人』。舆论只会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已经无法为自己辩驳的女人进行无数次的鞭尸。看到这种情况,你说我能不气吗!」
严靖愔眉尾一跳,一手将我揽进他怀中,让我的眼靠著他的肩窝,不要我看新闻。我恼怒并有些抗拒的抵著他,不肯就范,但他单单将手肘压向我的肩、背,力道之大竟使我无法反抗。严靖愔不曾对我这麽强势,这令我有些诧异,同时悲哀於盛怒的自己竟还如此脆弱不堪。
同一时间,他另一只手把电视关掉,并打开音响,运转著最近靖棻音乐课上到的法国音乐家佛瑞的作品「孔雀舞曲」。乐曲一开始的大提琴拨弦让我缓了气息。
「我知道要你现在冷静很难,但请你仔细听我说,如果你有不同的想法和做法,等我说完再一起讨论。请你千万不要贸然行事。」他话中的谨慎与低姿态吸引我几分注意,我依旧深呼吸调息,静默的等待他的下文。
「我和冬呈有讨论过案子,他说卓丘山一定会拿你母亲当挡箭牌,而冬呈怀疑你母亲的死跟卓丘山有关,但现在找不到确切证据足以证明他的罪行。目前检方只要提到那笔十三亿的款项,他就会推给你母亲。虽然冬呈已经查到那个海外私人帐户,但其中还有几笔可疑的款项来源还没查清;检调另一头也向那家银行与当地政府申请帐户冻结及相关资料,在一切还没底定前,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任凭卓丘山对外胡扯。」
我听了皱眉。这对妈来说太不公平了!我才要抵著他的胸口抬起头,他又将我的头按回肩上。
「我知道这对你母亲不公,我也有和冬呈提到这点,但目前只能如此。下次开庭前一定可以冻结他的帐户,并在媒体前公开还你母亲清白,一定。」他笃定得让我犹豫该不该抗议。
因为认识至今,他从未食言过,或是说,他都努力实现他的承诺。
「除此之外,冬呈也会派人查出你母亲的死因,好让她瞑目。所以你现在只能忍,否则我们之前的努力都付诸流水。」就像看透我之前闪过脑子里的想法,他担心我会因此暴露行踪,所以竭尽所能希望我能冷静看待整件事。
而我现在更觉得卓丘山会这麽说,都是希望以媒体的力量引我出现,只要在案子查清前他执行脱产的话,将来我还是必须为他背债。
我无奈且悲伤的在他肩窝点点头。
妈,抱歉,你生前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你往生後,却要遭受世人的痛骂轻贱,而我却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的看著一切……。
感觉到严靖愔松了口气,他张开手,让我自由。而他审视我的神情之後,如释重负的说:「你刚刚的眼神,让我很不安。」
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