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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大爷我就实现你的十六岁生日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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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走回对面坐下的展克翔,余子谦没有说话,只随手拿起餐盘里的粉红猫娃娃,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著。
展克翔吃起薯条,无意识地沾著蕃茄酱在餐巾上乱涂。
良久,他轻轻问道:「一阵子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吧?」
余子谦笑笑:「也没什麽好不好的,不就是上上课、打打工,有钱时泡一下夜店,没钱就泡几盒泡面罗。」
是啊,有没有人陪的日子,其实在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笑的时候真诚少了点、呆望著星空的夜晚多了些。
刚分手时,回家路上还会不自觉停在中学那个废弃的篮球场,久了,就连校门前那条路也不太经过了。
有阵子,朋友介绍认识了新的对象,交往过一段时日,相处得还算不错,分开时,两人脸上都还有笑容。
第一次去同志酒吧,是第二任情人的带领。这个人大了他五岁,是工作中的社会人士。余子谦在那里首度体会夜生活的糜烂荒淫,也多少感到新奇有趣。他享受著整间店里都是同类的包容感,没有人会对同性恋产生异样眼光,举目皆是了然的笑容与外放的情欲。
这段感情不可避免地改变了余子谦的个性,由原本的安静恬淡变得世故,开始懂得以油嘴滑舌的抬杠方式与人自在相处,却不觉把心藏得更深。
第二次谈恋爱,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一对一。也许是大了五岁的情人经验丰富、观念较前卫,他们在彼此知情并默许的情况下,各自和不同的对象来往。余子谦也曾和人在夜店的厕所里做爱、醉到在陌生人怀中醒来。当然,醒来时的衣著不可能完整,离开时也不会说再见。
直到他腻了没日没夜的狂欢和不太认真的恋爱。
「我知道和你有过关系的人不只我一个,当然我也一样。虽然有这点共识没什麽不好,但我觉得,既然如此,我们在不在一起好像也没什麽意义。」这是余子谦和第二任情人分手的理由。
对方同意,他们笑著祝福了彼此。
「子谦,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但那也是我找了不少年,仍旧找不到的东西。」他懂,所以他接受这个告别。
「嗯。我们在彼此身上得不到最後的归处,那就结束吧。」曾经自以为找到过,不过也没能守住。余子谦默默地想。
那之後,他专心课业,考上了北部的大学,离开家里到外地生活,认识了新朋友、找到了新工作,只是不再泡夜店、也不再谈恋爱。
余子谦觉得他应该是被诅咒了,不知是谁说过的鬼话「最初也最美」,害得他几乎什麽对象都试过了,却偏偏忘不了最初也最单纯的那一味。
☆、情人结 03
生命总是充满未必美丽的意外,好比昨天。
余子谦正在打工的餐厅门外偷打呵欠,边想著还有多久才能下班,迎面走来一位衣著笔挺看似潇洒有为的男士,虽然号称心如止水,欣赏好菜的本能倒也还是有的。於是他目光顺著那剪裁合宜的西装往上移,越过整齐的领口与端正的下巴,看见一张挺入眼的五官,他打到一半的呵欠瞬间止住。
这可不是自己的第二任男友吗?
男人礼貌打了招呼,说声你变了不少。
「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那张成熟的脸孔这麽关心地问著。
「没有,我也没有再找了。」余子谦还是笑笑。
「我倒是找到了。」他亮出皮夹里新婚妻子的照片。
同性恋结婚不是什麽令人意外的事,屈服现实步入婚姻的例子社会上屡见不鲜,余子谦意外的是对方的态度,那看似别无所求的笑容真诚无比,差点没把他闪瞎。
「其实你离开之後,我也有好好检讨。不止对你,我连对自己都不够认真,凭什麽能遇到认真於我的人?」不若余子谦的虚应而敷衍,男人的笑发自内心。「子谦,感情是互相的,当年我的无心多少有点起因於你的不够执著……这不是翻旧帐,只是想告诉你,这有可能会是幸福离开你的原因。」
男人离开了,走之前还拍拍他的背,要他好好找个人过日子。
余子谦想起展克翔离开时的表情。
「反正你根本不在乎我吧?」那是种令他费解的不舍、复杂与悲伤交错的视线。
心情瞬间低落起来,余子谦下班的路上点著菸,一根接一根燃烧肺脏的使用年限。积了几年用忙碌逃避去掩埋的寂寞破土而出,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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