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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征夫
摆夷人的帕嘎摆要做三天,由于跟着头人跑运输,班宇人富裕了,这两年做摆的人家明显增多,年前就得上奘房排定做摆的日程。今年班宇寨的第一场摆是头人家的帕嘎摆,定在摆夷历四月初三到初五。
每逢有人家做帕嘎摆,四乡八邻的人都要来“望摆”,主人家则要备好饭食招待客人一天三顿。
做帕嘎摆是行佛法,世俗的身份地位做不得数,许多事情必须刀昭罕亲力亲为方显诚心。
刀昭罕屋里缺女主人操持,他白天要听大佛爷讲经诵经,晚上又燃放红灯笼招待来朝贺的人,忙里忙外累得脚不沾地。
到第二天“摆日”,刀属官带着土司的贺礼也来望摆。属官是至亲,属官太太能当半个女主人,才让刀昭罕稍微松了口气。
今天的流程是“游行”,须抬着贡品绕寨子展示,让大家都晓得本次帕嘎摆供奉了些什么。刀昭罕是不计钱财的,贡品从寨头排到寨尾,绕一圈下来竟有首尾相接的架势。
(注:帕嘎摆流程采自《人神之间》,褚建芳著,P142…176)
刀属官啧啧感叹:“你这回帕嘎摆的献礼,定是勐达头一份了。”
到第三日获得纸牒做完摆,刀昭罕只觉快散架了。
属官太太羡慕不住:“我赶过那么多帕嘎摆,这回着实开眼界了。”
刀昭罕心头暗笑。待明年我做第三次时,你们再来开眼界罢!纵观勐达,尚无做过三次帕嘎摆的人家,日后崇礼回班宇,再没人敢瞧不起他。
刀属官看他抿着嘴独自高兴,隐约猜着他的心思,也只能暗自叹口气。这命中的缘分还真不好说,想这刀昭罕堂堂摆夷第一勇士,在这乱世且挣下偌大家产,可惜年满三十依然膝下无子,纵是家财万贯又有何用?摊上男妻命已着实无奈,偏偏男妻还善妒容不得他纳妾。他二人现在年轻尚能恩爱度日,到得老了没有儿孙绕膝可如何是好?
兄弟俩这边说着闲话,忽听楼下一阵喧哗,随即楼梯咚咚响起,似乎有人闯过武士冲上来了。
刀昭罕和刀属官警惕地对视一眼,各自握住了腰刀。
待看见来人,刀昭罕吓了一跳:“岩善?汉地不是在过年么,你们怎的回来了?就你——和刀少爷?”
岩善过来扑通跪下,“岩善见过属官老爷、太太,见过头人老爷。”
刀少爷一脸不高兴,别别扭扭跪下行礼。
刀属官放开腰刀,看着自家儿子:“你怎的回来了?”
刀少爷行了礼,依旧跪着回话:“禀阿爸,我要跟吴叔叔一道参军,偏这岩善以下犯上,把我绑了回来。”
“参军?”刀属官皱眉,“我前几日处理公文时好像看过,要入缅甸作战的那支部队?”
刀昭罕一下坐直了:“入缅甸作战?”
岩善咚咚磕头:“说是什么军事同盟,要去缅甸与英军一道打日本人。部队里都是外省人,迫切需要懂英文和缅甸文的译员,吴少爷就报名了……刀少爷也要去,岩善才……才不得已得罪了刀少爷……”
“吴少爷报名当译员么?”刀属官瞟一眼刀昭罕,继续问岩善,“好像那支出征的部队现驻扎保山。吴少爷也在保山,住在军营?”
刀昭罕转着翡翠扳指,若有所思。
得到岩善的肯定,刀太太撇嘴:“头人太太随军出征,难不成还上阵打仗?”
“确实不妥。”刀属官点头,“昭罕,你若不好出面,我且请土司去拦阻,若让其他土司晓得我们班宇头人太太跟男人混一起打仗,你我的脸面……还有缅甸的土司们,吴少爷是不守礼的,若得罪了那边的土司……”
刀昭罕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反应。
他记起那晚,吴崇礼说,“祖国危难之秋,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我是不会去国离家的。你且看着,定有我吴公子为国效力之日。”
一字一字,竟这么快就兑现了!
“昭罕,我这就回勐达,你也与我一道走,求土司去设治局说个话,大不了多使些钱财,军队也不至于硬扣着人不放,我摆夷贵族可不能去给国军当什么兵——昭罕,昭罕?”
“啊?”刀昭罕回神,慢慢反应过来刀属官的意思,忙摇头,“阿哥,这事我会办妥,不敢惊动土司老爷。”
“你欲如何?”
“我得先去保山——”
刀属官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对,他是你太太,还只得你亲自出面去抓回来。这吴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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